要论鲛人的尾巴,与皮肤自然是截然不同的触感。
幽蓝鱼尾色泽黯淡,仿佛将夜空杂糅于其中,尾端的鳍在地面铺开,舌尖一碰,条件反射地晃了晃。
酒与鱼鳞皆是冰凉,离得近了,并没有鱼类常见的海腥味道,反而充斥着裴渡独有的树木清香,与寒池白玉的浓郁酒气彼此融合,只需淡淡一嗅,就能叫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她的唇瓣擦过那片张开的鳞。
裴渡嗓音隐隐带了哭腔:“谢小姐,那里……”
他来不及把话说完,喉音却被全盘封锁。
愈来愈多的灵力无声聚拢,逐一落在少年剑修身上狰狞的伤疤。绝大多数地方被谢小姐吻过,对于触碰很是敏感,如今吸盘贴于其上,更是暧昧难言。
好像是轻吻一般,谢小姐的灵力在他伤疤上缓缓拂动,不厌其烦。
上身是温柔的折磨,鱼尾则响起令人脸红的水声。谢镜辞力道不重,有时会恶趣味地掀开鱼鳞,尝一尝缝隙之间的寒池白玉,随着动作越发往下,最终来到雪白色的尾鳍。
夜色格外安静。
裴渡听见oo的水声,以及他自己沉重的呼吸。
“邪神实在很过分,是吧?”
小姑娘抬起脑袋,虽然用了愧疚的语气,目光却是难掩笑意,如同刚刚饱餐一顿的食肉动物,眼角眉梢尽是心满意足。
她本就心情不错,见到裴渡的模样,眼尾弯成小小的钩。
他实在可爱,瞳色迷蒙,长睫被水雾浸湿,连眼尾都生了浓浓的红,薄唇沾了水色,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谢镜辞仰头,抬起右手,将他一缕乱发别到耳后:“对不起哦。”
她的心脏砰砰砰一直在跳。
这真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受,面对喜欢的人,羞耻与愉悦都在同一时刻飙升,即便羞赧得满脸通红,也迫不及待想要更亲近他。
这一切本该顺理成章。
然而谢镜辞抬起的右手尚未放下,毫无征兆地,听见识海中一道极为熟悉的嗓音。
她莫名想起一个字。
――危。
[我来了我来了!刚刚世界线出现动乱,我掉了一会儿线――二位进展到哪儿了?我看看还有没有任务能发。]
谢镜辞:。
危危危危危危危。
你你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啊!她事先想好的剧本根本不是这么写的啊!既然系统摆明了不在,那方才她的所作所为――
救命啊。
这口锅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了谢镜辞自己的脑袋上。
浑身的气焰销声匿迹,她见到裴渡漆黑的眼睛。
他生有一双狭长撩人的凤眼,眼尾牵引出淡淡绯红,在听见系统音的刹那,怔怔一眨。
他何其聪颖,自然能明白其中猫腻,再睁开眼时,瞳仁里的水雾消散殆尽,只余下昏昏沉沉的黑。
当面翻车最是致命,谢镜辞脸红得快要爆炸。
“就,就是,”她抬手摸了摸鼻尖,不敢再看裴渡双眼,期期艾艾低下脑袋,“……喝醉了。”
该死,这是哪门子的烂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