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觉,经过方才那次摔倒,浴衣已凌乱不堪地散开,尤其是膝盖以下,竟露出两条笔直的小腿,与衣衫胡乱交衬,露出几道曾经受伤留下的疤痕。
“被溅了这么多酒,应该要好好擦干净吧?”
她上前的须臾,灵力也随之下覆,似手掌也似绳索,瞬间遍布浑身四处,柔而有力,依次擦过湿濡酒渍。
温泉散发的热气灼灼撩人,惹得心口一团乱麻,裴渡止住喉间颤抖,重重吸一口气:“谢小姐,不用……”
话音未落,已有一道灵力顺势上攀,裹住露出的腿肚,吸盘如同张开的薄唇,重重一旋,品去其上甘甜的水渍。
尚未出口的话语化作一声气音。
谢镜辞心口砰砰直跳。
接下来,她打算玩一玩自己的路数。
……管它羞耻与否,反正裴渡不会知道真相,无论发生何事,把一切推锅给邪神就好。
她还是清清白白矜矜持持的谢小姐嘛。
身形纤瘦的少女俯身而下,食指抬起眼前人苍白的下巴。
裴渡相貌生得惊艳,凤眼被灯光映出亮色,如同灼人星火。一抹寒池白玉顺着脖颈往下,晕开片片莹白,滑落至凌散的浴衣内里,不见踪迹。
叫人迫不及待想要亲近他。
“今夜正是品酒会。”
谢镜辞眉眼稍弯,唇边尽是笑,在这份轻柔笑音里,裹挟着的低语令人脸红心跳。
在蔓延的白雾里,裴渡听见她道:“让我也来品上一品吧……裴渡哥哥。”
他的心脏猛然缩紧,连跳动都没有勇气。
嫣红的唇染了水色,轻轻贴上他喉结,舌尖稍稍用力,也缓慢地向下。
腾腾烈焰将他包裹,在逐渐涣散的意识里,裴渡按住她肩头。
像如今这样,已经到达极限了。
谢小姐的唇离开颈窝,恰恰贴在衣襟上面,倘若再继续往下,定会去到……
她却毫不理会这番抗拒,反倒是长须兀地收紧,又引出道道怪异的、沁入骨髓的电流,让他在刹那间卸去力气。
谢镜辞目光下移。
她之前开玩笑般声称要为他脱去浴袍,却并未用上什么气力,只是胡乱撩动,惹得衣衫凌乱,生出道道褶皱。少年人的胸口若隐若现,一滴酒珠顺着脖颈落下,划出暧昧不清的水痕,十足漂亮,也十足勾人。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贴着他的身体出声:“这酒是甜的。”
裴渡的脖子都涨成粉色。
与此同时,谢镜辞继续往下。
她的温度一点点掠过衣襟,白衫如花瓣绽开,那一滴莹莹的酒水衬着洁白花蕊,被拭去之际,生出层层叠叠的疾电,勾人心魄。
这样的动作太过温柔,丝丝缕缕撩动识海中紧绷的弦。在短短的瞬息,满腔情愫于心底轰然爆开。
裴渡听见啪嗒一响,喉结上下滚落。
因是鲛人,他的双腿……变成了一条生有鳞片的鱼尾巴。
谢镜辞微微愣住,抬眼与裴渡四目相对。
他仿佛成了只浑身通红、被煮得烂熟的虾,双眸漆黑,沾染着朦朦胧胧的水雾,与她对视一瞬,又匆匆低头。
被挣开的长须再度聚拢,逐一贴上冰凉鳞片。鲛人的尾巴最是敏锐,被她甫一触碰,再度颤动着弹起。
啪嗒。
水声弥漫,谢小姐的指尖在其中一片鱼鳞重重下压。
她定是恶趣味地笑了笑,嗓音里噙了蜜糖,也有见血封喉的毒药:“这里,也想喝一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