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离开汤镇和这周边,姑娘便是随便将她卖给哪户人家做丫头都是她的造化。”她看着对方的样子,又瞅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婴,心中十分的无奈。你瞧瞧这孩子,现在是能做丫鬟的年纪吗?似乎是她的表情太明显,那女人顿了一下,赶紧道:“现在只求姑娘每天给她两碗稀粥,只求让她活命。”“…我是活不长了,这孩子跟着我也只有一个死,求您大发慈悲,或者你瞧瞧哪家没有孩子,就送了他们去也是使得的,只要不让她饿死,怎么样都行……”她正为难的时候,外头院子的赶车大哥挖好了土坑,埋了老头走进来。进来一看女人这样,又瞧着小小的孩子哭着可怜,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姑娘还小,又带着个弟弟,大嫂不要为难她。”“…孩子我带走,昨晚要是我不犹豫,早点过来,说不定竹伯就不会死了,这孩子就让我来带,不过是一口饭,我少吃两口就有了。”刘意松了一口气,赶紧说:“这样也好,大哥带着孩子,我愿意出50两银子给大哥,也算是我的心意。”她心里算着,50两养一个孩子,只要节省点,也是够了得。倒不是她冷血,实在是她养得孩子已经够多了,再不想多养一个了。女人一听她俩的话,当下激动的哭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把孩子放在床上,然后爬到床上翻出了一个钱罐子。钱罐子里头有些碎银子和许多的铜板,不过粗略算了一下,应当也是有十几两的样子。看着女人把钱罐子的钱都倒了出来,又掀开铺盖,从下面摸了一支金钗和一双手镯出来。对方把这些东西都用布包了起来,递给小伙子,只低声道:“只求恩人将孩子当做亲生女儿,不要让她知道她的娘…是一个……”“…你放心吧。”几人离开土院子的时候,赶车大哥的怀里多了一个女婴。刘意转头看了一眼女人的房间,心里一叹。“……姐姐,你别丢下我。”小安虽然年纪小,可也不是不知事的年纪,自然明白刚刚女人其实想求刘意收留婴儿的打算。不过她坚决拒绝的态度,还是让小安心里忐忑了起来。“我会很听话的。”“知道了。”她揉了一把小孩的头发,伸手牵起对方:“…小安,你忘了,你也救了姐姐。”小孩微一愣神,随即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嗯。”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新的一天,大家也要精神满满呀!汤镇(加更)月上柳梢头,寂静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马车哒哒哒的声音,落在青石板上十分的清脆响亮。黑色的马车停在镇中一座点着红灯笼的客栈前,几个人下了车,在“咚咚咚”的敲门声后,里头就有人问话了。“…谁啊?”听着声音是一个老头,可油灯照在窗户纸上却显露出来两个人的影子。
刘意看了一眼后头抱着孩子的赶车大哥,又瞧了一眼才到她胸口的小安,抬步上走到门口,说:“住店的,老板快开门。”她说了话,里头静默了片刻,随即响起了细碎的争论声音。“…掌柜的,是个女子。”“我听到了,你去开门。”老头磨磨蹭蹭对着小二念了好一阵,那年轻的小二才磨磨蹭蹭的来了门前,开门之前还又特意问了一句:“…姑娘几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听到她这样一说,里头的小二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把门栓取了下来,把门板放了下来,道:“掌柜的,不是那些东西。”“晓得了,晓得了……”店老板在柜台看见这边,见他们果然不是那些狐狸,尤其赶车的小伙子也来过几次,立刻说道:“阿弥陀佛…神仙保佑,王家小哥来了,怎么也不说话,倒吓人的很。”说完,那店老板又瞧见后面的马车,赶紧对小二说:“还不快去把马车赶到后面马厩里去。”“……这,掌柜的——”小二揉着眼睛,小心看了一眼外面,犹豫了一下看向赶车的小伙子,求救的说:“王大哥,你还是跟我一块去吧,有个人我也有个伴,心里也好受些。”刘意搭了着小伙子这么久的车,现在才知道对方姓王。只见王小哥把手里的女婴递给她,说了一句:“请姑娘帮我看着一下,我马上回来。”接过孩子,她点了点头,见对方出去了,然后转头看向店老板说:“老伯,劳你给我和弟弟开一个大床房,给王大哥也开一个大点的房间,房钱都记我头上,另外明天早上和之后的伙食费也记我头上。”店老板听她口气,又见她穿的衣料也都是细棉的,赶忙点了头,绕进柜台里,说:“那就是两间上房,姑娘,给记上了,您是甲二房,王小哥是甲三房,都在二楼右边的走廊里头。”店老板一边在簿子上登记了,一边看向刘意,笑着说:“我们这里因为一些情况,想来王小哥也与姑娘说了,这房钱都得先给一半,后面每多住一天,都得现给当天房钱的一半,剩下的可以等走的时候一并付。”“好,今天的是两间房,明后两天……老伯就算我们那一间房的就行了。”——“姑娘还要留下来?”那老头愣了一下,本以为也和往常一会住一晚就都走了,这姑娘竟然还要带着弟弟多留两天。那店老板打量了她一眼,好心的劝了说:“姑娘,你一个这么标致的姑娘,这里可待不得,明天一早你们就走吧。”见老伯这样说,刘意笑了笑,掏出几块碎银子问道:“我还想在这儿游玩两天,老伯不必再劝,算算房钱吧。”“这……”开门做生意,有银子不赚这不说笑话呢。况且……老头儿看了一眼眼前这姑娘,摇了摇头,只当这又是一个听了这里谣言,不信邪的女道士。于是他拿起算盘珠子,“啪啪啪”的拨动了起来,一边算着,一边问道:“姑娘是在店里吃饭还是在外面吃?”“早晚店里吃,老伯一并算,若是中午我在店里吃,到时候现给就是。”“也好。”店老板一阵拨算,最后说道:“住宿一晚40文,吃饭早上素菜稀粥八文,晚上有荤菜得25文,这样算来,就是2钱4文。”嗯,不算太贵。她从碎银子里取了一块大概五钱多一点的银子,然后放在柜台,说:“剩下的就把这几天的热水算上,我每天晚上都要洗澡,劳烦老板每日烧两桶,我和弟弟习惯洗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