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在这片区域的影响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主要还是不受重视,绝大多数的人们与成为修士并不沾边。
那老祖作为修炼者一方的残党,算是最惨的一批了。实际上大多数修炼者也不至于如此惨烈。修士方面的投入削减是事实,修士方面的扩张进程早就已经陷入了停滞。
停滞归停滞,不见得修士方面无人为此努力。想通过新赛道弯道超车者大有人在,毕竟修士内部的竞争也确实激烈,不少出头无门者总会设法尝试。
若能破解塑造的身体总会衰竭的难题,都不用别人认可,其能力足以独当一面。把这么个怎么都不会死的老祖拿来当实验材料,总快过什么都不做。
有人专注实验,就有人徘徊不定。老祖毕竟是自家的,而要拿老祖做实验的却是有一些关系的医院同僚。来自自家的压力自然使其意志不定,惴惴不安。
心神不宁者自然无法专心实验,然而如果自己不加入的话,到时候自己再被过河拆桥,那就完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凡他对这计划有点信心也不致如此。若非他是从修炼者世家出身,现如今又何至于如此被动,祸及家人。
怀着这一份愧疚,他明知老祖这个房间晚上会有假故障,但还是半夜来此,不知徘徊什么。
就算供能不断,他们这老祖也够呛能醒过来。修炼者炼体就是为了身体能够在运转的过程中不衰竭,但这些修士的重塑质量却根本不达标。
木已成舟,他现在反悔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出自自己的不安与辗转难眠,他来此一看,漏个破绽。
他没想到把老祖气背过去的小辈竟先他一步,甚至这小辈竟与他一样一言不发,没有把此事公之于众。
那小辈行尸走肉一般挪出医院返程,架势如梦游一般,根本没发现他,他却忘不了那小辈。他不知道这孩子又是因为何种动机,也不声张此事。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因此此时却在费心关注那天的小辈。他怀疑他们家那闯了祸的小辈也被生擒,之后进行了改造,使之不会成为阻碍,甚至成为另一个实验品。
本来把自家人变成实验品,他就足够心神不宁,现在实验品扩大了范围,他自然更加难以接受。一个个细节令他将两事联系在一起,一遍遍冲击他的意志。
他的心不在蔫当然会引起合作方的注意。本来他们的行事就不怎么见得了光,双方在简单的交涉后矛盾陡然变得尖锐。
靠后悔可没法缓和局势。这个人在不久之后没打招呼便突然失踪,各种迹象也使得人们更加怀疑事件的真实性。最终家里人由于不同意持续治疗,把老祖接了回去,放弃治疗。
一大家子的声势还是够大的。稍微努力之后,这医院也留不住他们,好歹是没有波及到更多的人。
至于那个小辈,那个小辈从头到尾也没有卷入麻烦。别人以为他遭人控制,他确实受控,但与那人的亏心事可没有关系。
整个事件没有再触及他。他也没有去关注上一个身体的死活问题,一心扎在贯穿了多人的老问题上。
如果他现在去掺和他们老祖的事,一切都有危险暴露。不论他有没有考虑这个,总之他好像此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气倒老祖之后甚至很少在此事上露面。
要说他们全家在修炼者世家这件事上完全名不副实。除了老祖本人以外,他们全家都没有一个修炼者,根本没法用来继续研究课题。那医院里的人也早已意识到这点,不情不愿放走他们的老祖之后再没找过他们家。
好像逃脱了因果,他们家斩断诸事之后再没有卷入此事,顺利在虎视眈眈下地保全了自身。
他们家的无修炼传承让他们不好融入修炼者世家,家族立场徘徊不定。因为背景调查很好查出来,对方一眼看出他们家族没有继续想办法的价值,放弃得非常干脆。
这么快放弃倒是方便了那小辈的行事。那小辈接过传承之后没有接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非常顺利地开始推进研究。
这因果斩得如此干脆,除了这小辈自己本人之外,何人还能察觉得到。如果说连续性的话,这种事对其自己来说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他清楚记得每一次的斩断过程。
与大部分人都蒙在鼓里不同,他记得大部分的事。以修炼者的身份来定义他并不准确,他可以走上自己想走上的任何道路。
从他的目的上来看,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折返至过去,逆转过程,以掌控命运。既然如此,他究竟成功与否,只要稍作测试便能得到答案。但凡他成功了,他总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暗示。
他的生活中实际上并未得到暗示。一方面他知道自己不会闲到回应自己的呼叫,另一方面,如果他回应了自己,那么很可能搞砸整个研发,使自己士气暴跌,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这当然不意味着他得躲着自己。他会回来对过去产生影响。
他们家失踪的人并没有完全遇害。虽然双方确实发生了致死的一战,但在处理尸首的时候却发生了不测。
为了确保他们确实不能强行留下他们的老祖,继续牵扯下去,这两个人最终都没有生还。为了确保成功率降低足够多,整个事件混乱得让想接手的人头皮发麻。
他们完全没有必要紧盯着一个身体状况非常不正常的老头实验。毕竟绝大多数修炼者都不会年老至此,这个老头为何变老,一直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排除掉大量干扰之后,这老头在过段时间之后离奇地苏醒过来。虽然修为大减,但持续不断的器官衰竭与伤口反复好歹已经大幅改观。
复苏的老祖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研究对象,其影响等同于未来的自己把答案带给过去的自己,以加速其研发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