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口出狂言的当然不会是别人,当然是那个被派出来的小太监。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自己眼前抓走,他才突然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此时,灵智克隆已经彻底开始了工作。
灵智克隆的技术与皇家情报机构的研究成果有很大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核心特务发现此事,新帝大概率是很难瞒住这边的。再怎么说,这新帝实际上也没什么经验。
果不其然,小太监本人刚被抓走没几天,就又有特务带着兵团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了。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官兵来这里是没带多少人的,可这一次来调查的特务却带来了数个的战棺死士。一般来说,除非要用重火力压制或是捣毁据点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些战棺,战棺出现在他们这里,怎么想都绝不是好消息,整个村子一时间人心惶惶,大都觉得这里要被用于杀鸡儆猴了。
之前他们聊的内容大都该王朝末年,朝廷衰落,应该进入下一轮循环的时候聊。而现在,这落差的速度仅仅是衰落的假象,王朝顶多算走向了衰落的转折点,论绝对实力,这些刚刚开始发展起来的家伙们甚至连一轮修士都未曾产出,根本连象征性的抵抗都难以做到。
如果再加之他们一盘散沙的组织结构,毫无疑问,就算他们是帝国的巨大威胁,是贵族们移不走的针毡,那他们真正反扑的时候也还差相当多代。他们只是难缠而已,而且如果在战事上不断挫败,他们怕是连现在的优惠也会被迫交出。
村里算是土皇帝的大地主愁眉苦脸,利用各种办法兼并了巨量土地与劳力的他此刻无计可施,他根本无力承载周围来开会小地主们眼中的重望。
自古以来,不参与争夺王权的地主都从不少见。地主和地主们非亲非故,不会组成什么反抗力量,向来是朝廷管理众多的人口的优秀合作伙伴。就算进入乱世,再怎么被抢劫,地主阶级还是会凭空萌发,就像韭菜一样生生不息。毕竟经济结构没有根本性改变,社会总会修复自己的伤口。
会场在短暂的吵闹与甩锅之后陷入寂静。过不了明天官兵就要到了,可直到现在,他们还拿不出任何解决办法。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能否破财免灾。如果就这么下去,他们只能收拾细软,放弃地权赶紧跑路了。
努力拼搏了半辈子,这才刚刚顺着风有了起色,他是真的心在滴血。
“奉曾经大帝之旨,你们不能走。”
正在陷入僵局之时,一人推门进来,来人正是这村中最大地主的儿子。
房中众地主都愣了,不知这大地主的儿子抽的什么风。大地主此时正心烦意乱,哪里听得这孩子胡说,眉头一皱,便开始驱赶:“你跑进来干什么,大人讨论事,少来捣乱!”
这大地主的儿子毫不怯场,当即驳回他的驱赶:“我不是你儿子,至少不完全是。我是那个之前被抓走的小太监,此次带命而来,可容不得你意气用事。”
这正心烦的大地主哪听得小孩教诲,拍桌就要站起,却被纹丝不动的桌椅生生撞回,吃痛又坐回了位置。
这破木桌子他天天搬,他可不记得有这么结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孩子的样子好像完全不换气,伸手一指,面前的景物竟开始折叠,坐在椅子上的他下一秒竟整桌出现在了野外,那特务此时正在不足五十米远的地方向他信步走来。
这种档次的法术,这大地主可是这辈子都未曾见过。
“大帝的计划会护你们周全,相对应的,你们也要领命,让一切的计划照常前进。除此之外,你们只有家破人亡一条路。听懂了吗?”
这几个只会胡乱聊天的区区小地主哪见过这阵仗,面色苍白立马就想离开座位,叩见他们认为的大帝鬼魂。只可惜他们此刻依旧被固定在原地,分毫动不了。
他们此时以为是见到了先帝的亡魂,片刻之间已经脑补出先帝以此逃离预言,准备复辟,重新执掌大权的戏码,只是不知道等他们听到那建立不允许立帝的新政权的任务时,会有何种表情。
大帝实际上的计划就是毁灭曾经的架构,革新出新的社会结构,培养新的势力来击溃原本腐朽的循环。他们的认知根本不再一个层面上,又怎么能猜到真正的计划呢。
这不重要,演变才刚刚开始。
领头的特务非常悠闲地走在前面,一直不怎么想问的战棺终于在很久之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调查此事用不着我。你究竟是何事要我出来,浪费我的耐心不成?”
战棺一向是需要的时候直接飞向目的地,从来没有哪个战棺是走路的,像他这样的特种战棺自然更是如此。对于不让他直接飞抵目的地在这浪费时间一事,他始终耿耿于怀。
“着什么急。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反复确认战棺的数量,打击效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威慑,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让他们意识到战力的差距。这可是将重要权力收归的大事,为此不过是走一段路,有何可抱怨的呢?”
很明显,这特务已不再直接服务于新帝,开始为结党营私的某个党派的目的而战。
管理不是打仗,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同样的方法高效。有的高效路径甚至可能是反的。
话说到这,这战棺特务自是不好说什么。只是作为忠于新帝的直属特务,他还是没有想好如何防止这场战斗打出效果,让他们得逞。
他此时在苦思冥想,但其实此时不劳他费心。那边已经把一切处理妥当了。等他们慢吞吞接近村子之后,很快便会发现之前还很明显有说话声的方向变得彻底寂静,空无一人。一切陈设明明都表明人没有走,可他们却不论去哪都找不到一个人。
在外人看来,他们在山坡顶上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