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顺着那声音,巩固自己的立场。那声音确实了解他的想法。
“不错。这确实是难得的盛世。我们在各种各样荒唐不合逻辑的灾难中苟活,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过盛世。我们在不合常理的现实下苟活,挣扎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我们才终于爬上顶峰,人类才终于再次站在可以主导自己命运的高度。直到现在,人类才彻底绽放,走到我们曾经日思夜想的高度。”
“对吧?所以我们就更要竭尽全力,保护这优势,以免再次万劫不复,绝不放过一个漏洞吧?”
教主以为这话相当完善了,可很明显,对方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扭转话锋。
“是的。但是别忘了,你只是个孩子而已。”
教主年龄不算小了,他是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称呼他,一时愣住。
“你继承我们的积淀和衣钵,接过我们留下的火种,很快让复兴的种族登上你自己不敢想象的奇迹高地。但是,这之前的路上,你有我,有我那千千万万已故的亡魂庇佑,但之后的路上,没人能保你一帆风顺。这个问题一定有解决办法,但他是个新的问题。你应该体会得到我们赐予你的一切有多么传奇不可思议。它有多传奇。当时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我们就多绝望。”
教主愣在原地,想说什么,但接不上话。
绝望。自己已经习惯的东西司空见惯,让他没什么新鲜感。好像他生来就应该有一样。但实际上,刚刚生下来什么都没有的他,在失去双亲之后,面对这个世界宛有通天才能的妖怪,这样的差距才是最真实的。
一无所有的时候的他面对现在蝼蚁一般,过去宛如神明的妖怪,这种差距才是最真实的。
他没有变强。不论得到何种进步,他都永远不该忘记最初的自己。
“水涨船高,孩子。最后你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有的事只会提前把你推向终结。做好自己,尽可能前进就好。”
通天教主不是一个人通过奇遇取得重大突破,为人类文明埋下崛起的种子,开启新时代的。他的背后是无数看着妖神崛起的先驱。
这些先驱千百年来摸爬滚打,从一无所有,一直走到能赋予通天教主仙学启蒙的种子,挣扎走过岂止千年万年。
曾经,他们每个人都像通天教主小时般渺小,一无所知。千万年过去,曾经在毁灭边缘挣扎的他们现在甚至可以给其巨人的肩膀,把时间和世界的奥秘交给通天教主,开启一个时代。
这个星球上的生物大都与真气相辅相成,共同进化,可身为万物灵长的人类与真气的共同进化却弱的可怜。天知道这所谓人类究竟是否是这个星球演化支上的。
不重要。这个星球上各种远古遗迹和文化断层太多了,数不胜数。
千百年来,他们的先人保留着记忆,一次次地直面毁灭,早已麻木。不朽的领导者带给人类苟延残喘的机会,也时时刻刻折磨着一直被寄予厚望的领导者。减速与迟缓不可避免地降临到了他们的命运头上。
世界的奥秘解开了,天庭创立了。但天庭完全是依附于这个世界的子世界,与画中世界并没有本质差别。天庭世界的飞升甚至称得上腐朽。过去人们一致选出来的天才不能攻克的难题,甚至诸多天选之子之一只靠一幅画便可突破盲点,让后来者据此产生一批批飞升者,独奠基者的种族与文明被困在这里。
但这不重要。奠基者本身已经习惯看透了很多东西。他曾经为自己可能真的找到了让一切永续的钥匙而欣喜,可蒸蒸日上,有着涿鹿世界鸿图的所谓全盛时代却一个个倒在了他的面前,刻在了他的记忆里,在他尘封的那段时间里不断践踏他曾无数次死灰复燃的理想。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成功的是谁,这有什么所谓。他已经接受了。他就是先祖的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