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地处,他们要找的那个主导官员正坐在房间里喝茶,与自己的一个亲信聊天。
那亲信被这官员一番话说得惶恐不已,不知如何接下去。但他还是难以相信他自己的猜想,不甘开口:“那既然不重要,那为什么当初还非要付出那么大代价,费那么大周折确保有效呢?”
“怎么,”那官员面对此等灵魂拷问,却丝毫没有被影响:“你是想我直接走下不可反悔的一步吗?那和屠杀又有何分别?”
“那把他们装好之后扔下江不是一样的吗?”那亲信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不敢直接问的问题。
把人装盒休眠,然后扔进江里,和直接把活人装进漏水的棺材里沉江,好像两者之间完全没有什么本质差别。
这与先前研究时觉得他是救人于水火的形象,差的可太远了。这顶多都算是大规模安乐死,还是屠杀。
“你没有经历过,不理解很正常。”那人官员竟还是如此平静,丝毫没有什么波动可言。
“这种事情能有什么经历过一说?”这说法实在太烂了,亲信完全没法信他。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那官员终于表现出一丝感情,一丝回忆的痛苦化作愤怒有丝毫表现在眼角:“你觉得,休眠这种东西,江湖上没有传过,我是靠自己的理解创造出来的吗?”
那亲信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做得到,有回头路是基本。”那官员欲言又止,最后省去大段解释,“走过大义凛然的年纪,最后我还是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有些东西系铃人是我,解铃人也当是我,但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一切还是变了。”
那官员仰头望向天边的月牙,举杯叹息一声:“但愿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未来还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那亲信不理解,但也一时语塞,不想理解,只是也抬起头来,看向那弯弯的月牙。
不知多少年没有抬起头来看月亮的形状,月亮可比他记忆中弯曲瘦弱太多了。
月亮根本没变,只是他们的安慰剂药效到了。
那亲信看着月亮无尽彷徨,沉默许久开口那官员:“大哥……你觉得我……理性吗?还是理想主义?”
那官员低下头来,早已不再盯着月亮:“理性与理想主义不冲突。只不过理想主义多了,理性就会被反制,变成幻想主义。”
“就没有人可以摆脱它吗?”
那官员抬头看看这亲信,那亲信竟当真盯着月亮,眼睛都不眨一下。
“理性从向真理前进的道路上堕落是源自无知。没有谁是全知全能的,所以没有人可以摆脱。”
“如果可能的话,你会回来再拯救他们吗?”那亲信回过头,刚好与官员对视。
“我可不是因为懒而放弃的啊。”那官员看出其执着,不忍心打碎他的理想,掏出了其珍藏的一本书,递给面前的亲信。
“如果可能的话,到时候一切结束的时候,就由你来完成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