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细说,只根据一点蛛丝马迹,安就知道了宁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在纠结什么。安静片刻,他头也不回地冒出一句话:
“你相信关于钰的那个传说吗?就是关于妖狐族那个传说强到不合理的最高领袖。”
这一句就串起了宁的记忆。他们在一天之前都同样对此等传说嗤之以鼻,此刻安的这么一句话,直接就抹平了他对于自己记忆的怀疑,瞬间串起了宁的记忆。宁的眼神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看起来记忆倒是确实没有丢。宁啊,在提醒我的时候,自己也要学会控制自己啊。虽然在这件事上确实不是坏事,但好运可不会永远眷顾。”
“那个透明的石头!”
宁可一点没有听进去,一下恢复了昨晚的状态,“那个石头到底是干什么的?哥,虽然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他拿着那个石头绝对是祸害,那个石头绝对不能留在他手上!”
安见他又开始激动,情绪变化得莫名生硬,只得叹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弟弟时刻慢他好多步。关键是现在他都觉得过去的自己太理想主义,这一差,保不齐就是天壤之别。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让自己的弟弟快速成长。
“真的,哥,我昨晚为了避免我处理不了,专门把各个窗户门都一齐冲开,那巨响老爹绝对听得到,但我看现在的情况,可一点没有老爹他插入过事件的痕迹,这……”
宁激动的发言还没有说完,安就又一次如昨晚一样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打断了他的发言。
“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想什么叫安宁啊。成长不是走向所向披靡的旅途。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学会适应。”
安的这话好像如同投降一般,令宁瞬间被浇一桶冷水。在他的记忆里,安可不是这么个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宁虽然还在跟进,整个人却愣住了。
安微微叹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平时他们去找无名氏时的那院子,没有摇头,但也看不出积极信号:
“昨天晚上我死活歇不下,想着从我有限经历当中找出可堪一用的经历,可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宁啊,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面对如此无从下手的局面?”
宁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仔细想来,其实也习以为常。这种问题,安实际上经常问他。倒不如说这才是他们正常路上平日的传统。
“因为我们本身的立足就引于一个先祖,势力的实际实力本身也无力改变什么……哥你以前说过,就是这本就不该是我们的棋盘,我们不过被强行拉到棋盘上而已。”
“被强行拉到不属于我们的战场只是原因之一。”安说这话时的表情丝毫没有往常的积极,宁看着如此状态的安,回想起曾经向他说这话时仿佛有什么使命感般积极的大哥,欲言又止。
“更重要的原因,宁啊,我们一直以来都毫无选择的余地。难道会让我们无可反抗的只有那个石头而已吗?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出去。一直以来,都是同样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父亲在教我们如何走出困境。实际上连他也走不出去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终于忍不住,他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他哥今天都不太对劲。
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管原地停下的宁,走出数步才停下,只是微微转过头,甚至没有转过身来。
“我以前以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以为自己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就是万恶之源。现在我不觉得了。失误从来不是问题。最大的敌人应该是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