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周围打算报告情况的人一路飞奔,试图找到他们整个走出刺客联盟阴影的领头人,当前这个城的城主,却在核心区他应该在的好几个地方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直到为了规避那首脑跟清兵一样的攻击躲在墙后一抬头,才看到那城主所在的地方。
那城主哪里需要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此刻他所站的地方正处在高台之上,足以把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只是,他什么都没做。
这个地方从反抗到重建至此,也没有过去多少年月,作为整个反抗军的统领,一个原先并不处于领导者位置的新晋领导者,他自然和传了几代没有见过血的贵族不一样,他的地位,曾经也是用鲜血厮杀出来的。
但是,现在这个曾经所有人心目中绝对无畏的他,却站在那高台上一动不动。
“城主,这下面的情况真的不管一管吗?”
那亲信站在城主身边,陪城主沉默地看了半天,也不再沉得住,开口问起城主。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那城主回答得冷冰冰,丝毫没有任何触动的样子,让他身后这个亲信一时间不知所措。
“随便做什么吧……站在这个地方俯视,只看着什么也不干,让下面的人看见……”
他指的自然是最开始这城主的立身之本。这个复辟的最高领导者,这么多年来在打仗的时候常常亲力亲为,广泛活跃在这个城里,用刷脸打下了坚实的群众基础。可是,不论他过去再怎么勇猛地作战,只要他这一次什么都不干还站在这看,就足以崩解他过去所建立的一切了。
“你真的觉得我是做那种事的人吗?你跟我一起长大,你应该最了解我吧。”
那亲信一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无话可接。那城主也在这个时候半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方向。
“你真的觉得,我可以是那个杀在最前列,至今身上没有一点伤口的那个人吗?你真的觉得我强到那种地步吗?”
那亲信愣住了。确实,就他的记忆来看,这个城主在以前统一修习的时候,确实没有如战争开始后这么强大的实力表现。战争前他平平无奇,战争之后,他却好像化身战神,带领那么多人身经数战,与人们一同冲锋,身上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丝伤痕,战衣破碎却从来没有真正被送到后线疗伤。
战争开始后,他好像至今都没有受过一丝伤害,如同战神一般。好像他的战衣上从来没有沾染过自己的血。
不过这句话在他的理解下解读出来的却不是正常地东西,却好像是面前这个城主在怀疑自己。
“不论真相是什么,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好了。我不在意实际上的情况。”
这位亲信的求生欲极其强烈,马上就要表明阵营。那个示弱的速度,给普通人简直让人直骂他胆小怕事。
不过那个城主倒是对他的样子毫不在意,转过身来,掀起衣服边上的一个角,露出一截腰来。一个可怖的疤痕霎时出现在了他的腰间,那伤口之大,瞬间让那亲信感觉腰间一凉。
这伤口大小,怕是腰斩也不过如此。关键是,这伤口不仅仅是普通的贯穿伤,那伤口直接从侧面拉开,整个腰的横切面刀口都无比清晰。若不是刀口看得见尽头,这一下怕是直接就能看作是腰斩。
“看到了吧。我可不是在那之后就变成传说中的战神的人。如果要说失败,我早在第一次战斗就失败了。”
那城主放下衣服,再次转过去。
“只不过我很幸运,这些敌人的遗物救了我。更幸运的是,那第一次战斗,告诉了我真正的敌人到底在哪,让我一路走到了现在。”
那亲信突然豁然开朗,城主那一开始第一次战斗晚回来并砍了很多自己人的前因一下就明朗了。
“不过,我该庆幸的是我们的敌人是尸鬼,该诅咒的也是他们。也许我早该接受命运了。如果我没有因为不周期性拿到同样的东西就会死就留下他们,也许这一切根本走不到今天。”
那城主看向楼下,轻叹一口气。那亲信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这个发小的那种无奈。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从来都不会为任何事后悔。此时他虽然前面说的话好像有一点后悔,但他知道他绝对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
他太了解这个老朋友了,他这个老朋友有一个人生信条,那就是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直到他掌权之后又多了一句,只有解决不得的事。
那城主还是站在那台上在向下看着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但那亲信却不再多问,继续一道向下看去,不再带有急切。
再说那楼下的作战。炼器的失败,说白了就是与时间和变化对抗的失败。高度专一化才能效率最大化,而代代相传的炼器,早已被一代代彻底污染。每一代炼器都在变强,却也每一代都增加着变数。每一把炼器都有可能在下一次强化中彻底变成废品。
积累了太多的炼器,这种时候甚至比不上一个只有材质一点特征的白纸般的武器。
人只有一个大脑,管理不能像自己手脚一样无条件服从的东西本身就是降低效率的变数。当然这是有曲线的,不能一概而论,一定范围内还是炼器好使。
就像那位一只手抬不太起来的那位,要不是他的那把剑,他早就像兵一样被清了。
那人踩倒他就踏空而去,在一群人的纠缠下快速前进,并不打算多作停留。不过那把剑却并没有打算继续装死的意思,不问他的意见直接引导他快速半蹲要站起来。
很显然,他的这把剑一点都不怕刚才的对手,刚才对不过更多的是被趁人之危了。
不过实际上现在他的危也没解除,只是他现在可以主动进攻了。
只不过这把剑实在有点太好战了。之前他最接近死亡就是这把剑引导的。
偷偷瞄向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却在动的那只手,他自己有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