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去尚衣监那几次,看过每一件铺展开的样子。知晓顺序,穿起来就?不难。
可他想?让她知难而退,中断这个对他来说?实在太考验自制力的换衣服过程。
结果,事与愿违。
他的小姑娘,很有一些求索精神,也很执着。
又去箱子里拿一件,轻言细语,带着点儿淡弱的无奈:“那我自己试试吧。”
还?被裴简听出几分,对他不会穿的宽容。
行?,挺好。
眼看着她抖落开的衣服样式跟她先前刚脱下来的那件如出一辙,小小的一片,垂几条系带子,只?不过是红色的,绣着金线鸳鸯纹——
再这么穿一回,他大概要?完。
于是眼疾手快,将一整片红攥进掌心,抽走,松手,任它轻飘飘地落回箱子里。
对上顾灼仰着的小脸和带着询问之意?的眼睛,他扯了第二个谎:“不这么穿。”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浮出更多的疑惑:“不先穿这个吗?”
“嗯。”声音哑得厉害。
这是第三个谎,他实在没本事再由着她这么无知无觉天真烂漫地试下去了。
“那……”
没等她再问,裴简已经展开一件衣服,停在她肩头:“穿这个,抬手。”
薄似蝉翼轻如烟雾的绛红绡纱,柔软滑腻,穿着睡觉不会让她不舒服。
小姑娘醉酒时甚是好骗,从善如流,任他摆弄。
两只?袖子穿好,前襟一拢,裴简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朝里间走。
“还?有好多没穿的……”软软的声音里是不解和不舍。
“洞房花烛夜不用?穿那么多。”
“哦。”
裴简都被气?笑了,这小丫头喝醉酒怎么什么话都听。
一到床边,迅速拽过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放倒在枕上,双臂压在她身体两侧:“该睡觉了。”
小姑娘被动地缩在被子里,只?露半张酡红的小脸,扑闪着眼眸,显得那么乖:“嗯。”
裴简起身去灭了屋中的几盏灯,披一身清冷月光回来。
躺下后隔着被子把人拢进怀里,亲亲她额头,温声哄:“睡吧。”
他自己倒是一点困意?都无,闭着眼,平心静气?。
可小姑娘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从被子缝隙伸出一只?小手,戳他腰,细声细气?:“洞房花烛夜不是这样的。”
裴简抓住她**的手,以?为?她还?像穿衣服的时候一样好哄:“是这样的。”
没成想?,得来小姑娘一句不满的嘟囔:“才不是。”
裹着被子在他怀里拱呀拱,一刻都不老实。
裴简觉得额上青筋都在突突地跳,舌头抵了下内腮,索性放开她:“那你说?,是什么样?”
他也说?不好自己是个什么心理,明知道什么都不能做,也忍得难熬,偏偏就?想?看看她今天晚上到底还?能怎么折腾他。
委实惹火烧身。
小姑娘得了自由,就?像一尾灵活的鱼从被子里钻出来,随即细腿一伸,跨他腰上坐着。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预想?已久。
屋里没了灯,暗得影影绰绰,视觉受限,触觉就?变得那么让人无法忽视。
顾灼觉得裴简腰上太硬实,坐得不舒服,扭着身子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