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定睛瞧了瞧,犹疑道:“……被人打过?”
燕澄朝黑了一张脸,扶额道:“厨房有辣椒么?”朱砂点头,于是她便见这刚来的世子又往厨房去了,片刻后,顶着一双泪水涟涟的眼睛又回来。
燕澄朝再问:“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朱砂大为震撼,不解其意,看得目瞪口呆,“世子看起来简直像哭了一样。”
这下,燕澄朝满意了,不再理朱砂,放心地踏进寝屋。
听见脚步声,还正哭着,埋在枕间的李嗣音抬起头出声,“朱砂你……”话音里尽是沙哑。
她话还未说完,见来人是燕澄朝,便倏地睁大了眼,心里只道万不能让此人瞧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遂一头扎进了枕头堆里,彻底把自己挡住。
捂得严严实实的,凶巴巴出声,“你、你来干什么!”
燕澄朝人还没见着,便先见到了一团拱起来的枕头被褥。
他拉了张椅子在榻前坐下,看着那被子包很是好笑。他该怎么说,才能让这爱面子的九公主明白他不是来笑话她的呢?
思衬了片刻,燕澄朝缓道:“九公主,赵太医给本世子治伤,疼死我了。”
被子里,李嗣音面有疑色,“你撒谎,方才本公主分明连一丝哭声都没听到,若真这么疼,你干嘛不哭出来?”害得她也只能憋着。
“唉,”
燕澄朝重重地叹了口气,“九公主莫非没听过一句话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说,本世子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在太医面前落泪?这不是丢脸吗?”
李嗣音窝在被子里,想他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十分善解人意地理解了燕澄朝的这种别扭。毕竟若换做是她,她也不好意思哭出来,内心的抵触也随之淡了几分。
可她还是不想见燕澄朝。
无他,她哭了那么久,想也能想得到如今的模样有多狼狈。
正这般想着,就听外面的燕澄朝又出声了,“九公主,你一直捂着被子不闷吗?”
李嗣音道:“不闷,你不必管我,出去吧。”
燕澄朝叹了一声,“本世子还以为九公主能理解我方才那一?璍番说辞,是公主也觉得因为疼得厉害便流泪很懦弱吗?既如此,看来我不该来找九公主诉说。”话音落下,似乎有椅子腿移动摩擦地面的声响。
“等一下!”
李嗣音蒙着个被子喊出声,她刚才差点就掀开被子了。
若从前燕澄朝这般跟她说话,她定要嘲笑他一点都不男子汉,可如今她亲身感受过治伤有多疼,便说不出这样的话,甚至还为此心软了下。为着这心软,她出声喊住了他。
“你……你当真哭了?”
燕澄朝立即打蛇随棍上,“当然,不信,公主扯开被子瞧瞧我这红眼眶便是,本世子骗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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