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澄朝。
两人静静对望了一阵。
最后还是李嗣音打破沉默,“燕世子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人也移到了那栏杆处。
高处望远,繁华通明的万家灯火和漆黑深沉的夜幕霎时落入她眼。
“九公主不也是么?”燕澄朝静静反问。
李嗣音淡淡道:“散心。”
“散心?”
燕澄朝问她,“九公主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看看本世子能不能帮忙开解开解。”
李嗣音轻笑一声,“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烦闷,那燕世子呢,燕世子来此处是为何?”
燕澄朝夸张地长叹一声,背靠在栏杆处,悠悠道:“本世子是担心社稷安危,忧国忧民啊。”
若燕澄朝正经些,李嗣音还信他几分,可如今这般做派,她只觉此人又开始满嘴瞎说。
李嗣音沉默了会,手肘撑在栏杆上托着腮,舒缓的夜风吹动她的鬓发,仿佛将人心上的褶皱也缓缓吹平了。
她换了个话题道:“前些日子,你拿了末考第一,挺厉害的。”
燕澄朝嬉笑的表情滞了下,“你在夸我?”李嗣音默不作声。
燕澄朝挑了挑眉,缓缓道:“其实,若是当年你不曾离开太学,或者你是男子,九公主,你也不一定会比我做的差。”
李嗣音幼时在太学,虽说人懒不愿罚抄,但却很是聪慧,夫子讲的那些策论道理她一点就通。只可惜她是女子,十岁后便不再继续修习,彻底回归宫廷了。
“行了行了,”
李嗣音白他一眼,嘟囔两句,“平日里不见你这么会说话……”
呵……燕澄朝心里好笑,这李嗣音真是个别扭的性子,说她她不高兴,夸她她还不愿意了。若是将来这蛊解了,还真没人……
燕澄朝的笑意渐渐止住,思绪慢慢淡下来,是啊,要解蛊了。
李嗣音恰在此时也缓缓出声,“此行去百花谷,要解蛊了,日后想来你我二人也不用再受此折磨。”
“……嗯。”
燕澄朝轻应一声。
此后的时辰里,两人没再说话,只静静地观赏着夜幕笼罩下的永州晚景。后来李嗣音困了,便让朱砂扶着她回房睡觉。至于燕澄朝,她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