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惨白到透青的皮肤,紫色的嘴唇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天生如此,墨黑色的长发紧紧贴着鹅蛋脸,在水面下伸展开来,像一个个章鱼的触手。
她的眼睛如墨般漆黑,闪电划过,琉璃般的眼珠又带上一点亮光,抓着他的那只手有力又沉稳。
余清韵运用着自己能够在水下自由呼吸和行动的诅咒,杨羌几人的人船翻以后,跳下水,将杨羌从水里拉上来,只给他露了一个头部呼吸。
她和杨羌几人一起在海上游着,将杨羌拉上来一些后,没有理会不知为何看呆的杨羌,她三下五除二的脱下杨羌的背包,将背包背到自己身上,然后一脚将杨羌蹬开。
海水的浮力作用,杨羌只被余清韵踢开四五米,但怎么也游不回余清韵身边,只好看着余清韵背着自己的背包离开。
余清韵在海面上摆动双臂游着,看着自己花巨资买来的游艇已经有三分之一的身子倾覆在水下。
已经救不回来了。
巨大的游艇向水下倾斜着,庞大到看不清全貌的巨物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鲸,沉落海底,被众鱼分尸。
不远的龙船缓缓而来,带来一片霞光,眼前的巨物,白色的船肚,隐隐泛着粉色的光。
余清韵在海面上游着,看到远处已经重新被银鱼鱼群托举起来的小张。
小张没有看见她,而是四处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小张找到了游艇甲板上最后一点区域的大张和张船长。
三人相聚,张船长狠狠地给了小张一个耳光,似乎在争吵着什么,余清韵听不见。
他们三人没有看到余清韵,大张拿出他在游艇上找到的逃生工具,打开自动充气箱子,三个人上到气垫船上。
没有一个人看见余清韵,三人被鱼群托举着离开了这里。
余清韵在水面上浮着,目送三人离开的背影。
明明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余清韵却对着空气开口:“所以说,小张不是你的人吧?你只是暂时把他蛊惑了。”
“你说的是那个能够控制鱼群的年轻人?”青年声音清朗温润,如细雨绵绵般润物细无声,“当然。”
余清韵没有想要去和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张船长几人相认,她现在想要和风霁月单独相处,有话要说。
她猜的没错,风霁月的头颅就在杨羌背的背包里。
所以说,兜兜转转,风霁月还是回到了余清韵手上。
余清韵向后转去,看着远处那抹红色的龙船,龙船红光盛放,将周围的乌云都给染红。
她不能长时间泡在海水里,泡久了即使是她也会皮肤皱烂。
余清韵又听到风霁月问。
“我很好奇,明明我已经离开了你,两个人没有任何瓜葛,你为什么一直和我作对?”
余清韵嗤笑:“我之前还将你的头丢出去过,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她冷静下来,冰冷的海水浮动着,身上的毫毛感知着,整个人已经开始冷得牙齿打颤。
“有段时间不见,你的脾气进长不少。”
“我不关心你和你那位故人的恩恩怨怨,我现在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诅咒,我只想知道怎么解除这些诅咒。”
“我想活着。”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动到风霁月某个神经,余清韵听到青年在耳边轻笑,声音轻透柔和,弄得她的耳朵痒痒的。
“这就是你要和我作对的主要原因吗?”
“回答我的问题,”余清韵警告,“你现在在我手上了。”
这句话落完,余清韵的面前出现风霁月那张出尘温润到惊世骇俗的脸。
余清韵知道,只有风霁月想,他才会显露自己的实体,相互触碰。
现在风霁月没有显实,他的身子在海中,手触碰到余清韵嘴角上干涸凝结的血,这一回,他的手是实实在在碰到了余清韵的嘴角。
只有他的这部分手显实。
他的手比余清韵的脸还要冷,像一个冰块一样。
嘴角酥麻,余清韵不由自主地撇过一边,皱着眉头看着他,“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风霁月看着余清韵嘴角上的血,说:“你的血已经变成紫色了,想必这段时间又受到不少诅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