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梅麻木地跟在洪建的身后,脚下虚浮,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脑子里一幕一幕地过画面,从肖灵鹤发烧到中五百万,这一切似乎都是不真实的,这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以前的女儿,懂事,听话,只要自己说出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小鹤她都会体谅自己,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她是自己的女儿吗?
林淑梅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肖灵鹤的方向。
肖灵鹤似有所感,与她对视,眼神漠然。
她不是,她不是真正的小鹤!林淑梅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立了,那这个女孩是谁?
林淑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堵在嗓子眼却说不出来。这种话说出来,谁会相信,没人会信,就连她自己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不是她的女儿。
肖灵鹤并没读懂林淑梅的眼神,只觉得那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带着恐惧和茫然。
不再多看,肖灵鹤跟着李老太,去了隔壁的院子。
“小鹤啊,”李老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苦命的孩子,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妈。”
“奶奶,我没事,我都已经成年了,能管好自己。”肖灵鹤反倒安慰起了李老太。
李老太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肖灵鹤的背。这种感觉很奇妙,原先心底被激起的那种不甘、愤怒,在一下一下轻抚下,消失殆尽。
“哟,这不是隔壁院子的小鹤嘛?”
这声音突兀地从身后传来,吓了两人一跳。
李老太没好气地瞪了来人一眼,“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啧,这不是打个招呼嘛。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啊。”一个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太婆阴阳怪气道。
这人肖灵鹤知道,是李老太丈夫的妹妹肖金枝,带着儿子儿媳从城里搬到了田里村,借住在李老太家里。两人年轻时候关系就不好,李老太还是心软,让他们住了进来。
肖金枝在边上坐了下来,热情地拉过肖灵鹤的手。
“小鹤啊,你看,你现在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里,也不安全,”肖金枝笑眯眯地说道,“你看看,我们一家租你家两间房怎么样?房租我们付的,一个三千怎么样?”
肖灵鹤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租她家房子的话。之前林淑梅在的时候,倒是没提过,估摸着看肖灵鹤年纪小,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
现在的钱跟纸一样,一点购买能力都没有,这不是纯纯把人当傻子么?
“我家房子不租,不方便。”肖灵鹤直接拒绝道。
肖金枝没听懂似得,继续道:“现在世道乱了,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住那么大的房子,多危险啊。我们家怎么说也有两个男人,一起住着安心,这不也不是白住嘛,给你交房租的。”
“人家的房子凭啥给你住?你那两片破钱现在能买什么?”李老太拉起肖灵鹤的手,站了起来,“小鹤,走,奶奶送你回去。”
“嫂子,你这人咋这样呢?”肖金枝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