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无语,继而穆清又扶额问道:“还有呢?”
乐少言摇了摇头,笑道:“好像没了吧。”
“……”
穆清彻底无言,只在心道没救了。
穆清不知道的是,她眸中的不满和失落其实早已被乐少言尽数看去,女混子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忽然停下了撕咬烤鸡,转而看向穆清,问道:“穆姐姐就这么执着于我的答案么?”
乐少言见穆清不语,便也不再多等,继续说道:“不如我换个说法,之所以说于我而言没有大事,其实并不是指真的没有,而是说,我本人绝不会让这种所谓‘大事’再发生了……毕竟,乱世之中,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光是相安无事本身就已经是难以求得,又还有其他什么好奢望的……不知这个答案穆少坊主可还满意?”
“再?”穆清一下就掐准了乐少言话语中的关键字,并继续追问,“难不成以前在乐少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想听故事?可以啊,没问题,本姑娘的故事,一百一个。”乐少言像是早就准备好措辞一般,甚至有模有样地学着穆清先前的语气,在其后补充了一句,“先说好哦,不是一百文,而是,一百两银子。”
“……”
漂亮!精彩!绝!
穆清这次可算是发自内心由衷的佩服,不愧是混遍江湖从不让自己吃亏的女混子,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赖皮之道,算是又给学回去了。
“你方才所说的赌约输了后要想的‘其他还钱法子’不会就是这个吧?”穆清不是很能理解,如果乐少言真的想就这么蒙混过关的话,那自己大可以拒绝,女混子这场还是没法圆,于是直言说道,“仅此而已的话,我可是不会认账的。”
乐少言也只是笑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当然不是,穆少坊主莫急,等吃饱了我自会带你们见识见识我那法子。”
就连吃着正香的青鸩也被乐少言的话题所吸引,抬眼扫视了一眼后者,没曾想这女混子此时竟也在看着自己,手上动作顿时滞住,先是眨巴着眼睛与乐少言对视了片刻,转而又看向默不作声的穆清,青鸩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这女混子意欲何为。
“青鸩姐……”
乐少言这才刚开口,就听穆清极其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随后别开目光,有些别扭地说道:“风菱坊的暗卫长,向来有着严格要求,皆只谈职责任务不论私事感情,因而,你最好不要如此称呼,试图利用任何方式来建立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容易扰乱暗卫心绪影响任务执行力,此乃大忌。”
事实上,其实代号称呼什么的对于青鸩来说从来都只是一个方便传达的工具而已,作为早已置身事外仅将命令视作第一要务的暗卫长而言,乐少言这个简单的称呼根本不会令其心神有丝毫动容,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穆清突然强调起来,但既然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做属下的自然是要配合,于是青鸩还是乖巧点头表示赞同。
乐少言未多想,见状也就作罢,改口说道:“青鸩姑娘作为风菱坊少坊主的直属暗卫,想必武功一定十分了得吧?”
青鸩分不清乐少言突然在比试过后提及此事到底是有意阿谀奉承还是故意借机嘲讽,于是将问题又还了回去:“我的武功如何,你刚才不是已经亲身试验过了?”
乐少言闻言点了点头,吃完手中最后一口烤鸡后,撕下一角衣布将剩余的烤鸡包好放入怀中,又不知从哪掏出一块破布将沾满油渍的手随意擦拭了一番后,便将那破布往那先前用于烤鸡的火堆中一扔,待破布很快焚烧殆尽后,又朝火堆方向翻掌一拂,竟是直接用内力带起的阵风硬生生将那燃烧正旺的火焰给熄灭了去。
“有武艺高强的青鸩姑娘在,这法子便好办多了,请二位随我来。”
乐少言说着,率先领路而去,其后穆清与青鸩在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后也就陆续跟了上去。
一路上,乐少言同穆清和青鸩二人讲了一个有关伍仁村的故事。
说是在不久前,在伍仁村那唯一与外界相连的村北口处,来了一帮戏班子,起初还只是用杂耍技艺吸引过路人赚点糊口的小钱,后来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摆起了擂台,张扬着“比武招亲”的名号,甚至吸引不少外地的江湖人士特地穿过绝迹林来到此处,就是为了凭自身武艺抱得佳人归。
在村规里并没有明令禁止外来人租借村中场地私自营利的说法,只要交了足够的场地费且不损村民身心不扰村民生活,县衙就不会对此多加干涉,或许这也是这帮戏班子专挑伍仁村设擂的原因。
穆清显然并不明白为什么乐少言会突然介绍起这个故事,直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并不关心戏班子如何靠比擂挣钱,你所想的法子跟这比武招亲的擂台又有什么关系?”
乐少言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加快步伐将穆清和青鸩从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带进了一条幽深僻静的无人小巷中,随着几人的路径七拐八拐逐渐深入巷子深处,穆清终于发觉到了不对劲,可惜,为时已晚,终究是着了这女混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