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弼道:“是谁告诉你的?”
齐贵妃厉声道:“你回答我的话!”
“我的答案就是,我没有骗你!”
齐弼说道:“妹妹,你冷静一点,先告诉我,是谁对你说了这样的话,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你疼了埘儿这么多年,又怀疑他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忍心吗?”
到了此时,他还在装模作样。
齐弼不说这话还好,这么一说,齐贵妃更是觉得痛彻心扉。
她不禁惨笑道:“我早该知道的,你做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当年,不正是你为了地位稳固,为了你装模作样的面子和野心,出卖了小妹?!”
齐弼道:“娘娘!”
齐贵妃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说出了那段尘封多年的往事:“你明知戚家势大,但还是在皇上四处找她的时候,透露了她的身份,并说动母亲让她嫁进宫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等到她和皇上的关系冷淡下来,你根本不告诉我那个皇贵妃就是她,一转身又送我进宫……”
齐贵妃扶住身边的座椅,全身都在轻颤,像一根随时都会被绷断的弦:“齐弼,你费尽心思,将我们当成棋子、玩物,我只告诉自己,都是为了齐家,也忍了你这么多年,但你怎么能那样对待我的孩子!”
“欢儿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做错了什么?!”
齐弼发现阻止不了齐贵妃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像是在权衡还有没有否认的必要。
片刻之后,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反问道:“是啊,欢儿做错了什么?你把他从小养到大,怎么不好好待他呢?”
齐贵妃如遭重击。
唉,这女人啊,总是这样,故作刚强,色厉内荏,其实内里依然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妇人尔!
()为了点所谓的母子之情,就成了这么一副崩溃疯狂的样子,难成大事,她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何惧哉?
眼见齐贵妃憔悴颤抖的仿佛要昏过去了,齐弼便走上前,扶住了她,叹息道:“好了,咱们也不要互相指责了——”
他的话忽然停住。
短暂的寂静之后,齐弼的身子一动不动,目光缓缓向下看去。
只见齐贵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此时,这匕首已抵在了他的喉间,刀刃割入肉中。
“齐茵!”
齐弼这么一说话,顿时有鲜血从刃下涌出。
其实齐贵妃是个从未习武的女子,论武力齐弼远胜于她,但就是因为如此,齐弼才半点都没有提防她,竟不慎被对方得手。
此时,匕首入肉,只要再深半寸,就能够割开他的喉管,所以连齐弼都不敢轻动,又惊又怒地道:“你疯了吗?”
齐贵妃笑了一声,哪里还有先前的脆弱,声音中却透出无法言喻的哀凉。
“大哥,我是疯了,你也是。若不是疯子,怎会这么残忍,这么没有人性?咱们都是在这个世道里被迷花了眼的疯子。”
她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兄长,握剑的手簌簌直颤,却一寸寸向着齐弼脖颈中压去。
“我欠欢儿的太多了,想来想去,也只有齐家不在了,他才能安宁下来。要不,咱们一块走吧。”
齐贵妃的剑不停地抖,齐弼脖颈上的鲜血也不断流下来,浸透了他的衣领。
齐贵妃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心中有着不忍。
她到现在也看不透这个兄长,但前世,齐弼在朝堂上对兰奕欢的种种逼迫,以及他对五皇子的鼓动和支持,无不说明了,他这样做,绝对有着巨大的图谋。
是非不分,残害血亲,他们都有罪,那就一起下地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