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溯挑眉:“是吗?”
他看向一旁正在勘查现场的林信然,似乎在等一个结论。
林信然戴着塑胶手套,将地上那把血淋淋的匕首放进证物袋里,他看着终端上显示出的分析比对结果,缓缓起身,“这些血迹都是他的,肩部的刺伤痕迹与这把匕首的锋刃完全吻合……”
他看向地上那一连串被检测仪照出来的发光足印,“现场检测到了两个人的足迹,疑似有打斗痕迹。”
林信然顺着那足印往前走了两步,“从这里开始逃犯的行动足迹就彻底消失了,应该是使用了瞬移类异能,从案发现场的勘查情况来看这一切似乎都与陆向导所说的情况吻合,但是……”
他低头看向终端,话锋陡然一转,“就在一分零五秒之前,我们队里的监测设备和精神探测射线都遭受到了明显精神攻击,因此丢失了目标,以逃犯的能力显然办不到这点,我认为他有向导同伙协助的可能性极大,而这附近就只有陆向导一……”
“你不会想说我是他的同伙吧?”
陆远枫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眉一
横,撞开身旁的一个哨兵,就要冲着林信然过来。
林信然扭头看向陆远枫,“陆向导,你说你遭遇到了逃犯的攻击,据我所知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他们动手通常都是以挟持人质或者清除障碍为目标,为何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只是身上多了条无关痛痒的伤口呢?”
“无关痛痒的伤口?再偏一寸就割到我颈动脉了,你管这叫无关痛痒的伤口?”陆远枫走到林信然跟前,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意,“我为什么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林科长,你们特安局能让危险的逃犯光天化日之下在白塔内大摇大摆的行动,导致我刚到白塔的第二天就遭到了无故袭击,差点因此丧命,而你作特安局的科长,居然还反过来问我为什么好端端地站在这?这就是你们特安局一贯的行事作风吗?”
林信然被他说得一时语塞,正想反驳。
魏溯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他目光阴鸷地看向陆远枫,“恐怕你得和我们走一趟了,陆向导。”
他一挥手,几l名特安局的哨兵围上来就要将人带走。
“等一下。”
就在这时,人群后响起一道声音。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身穿白色制服的银发向导正站在楼梯口,路德维希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微笑着走向魏溯,“魏局长未免有些过于着急了?”
魏溯冷笑,“执事长这是……要妨碍特安局执法?真要出了事,莫非执事长来担这个责任?”
路德维希走到陆远枫身边,“魏局长这么大动干戈的,恐怕只会吓到陆向导,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随便问两个问题便能查清楚的事罢了……”
他的笑容逐渐加深,“难道他还能对我有所隐瞒不成?”
魏溯:“执事长既然愿意担这个责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还省了我们一桩麻烦。”
路德维希是统领所有圣庭特使的大执事,不受特安局管控,直接受来自主教埃尓诺斯的命令,魏溯虽然不情愿自己的事被对方插手,但也拿他没有办法。
“走!”他冷冷地瞥了陆远枫一眼一眼,随后朝身边的人一挥手。
特安局的人跟着魏溯离开了现场。
路德维希带陆远枫去了附近的医疗室,先让医护人员替他仔细地处理了伤口,随后将人带到了一个类似心理疏导室一般的房间。
“吱呀——”
房门关上,壁炉内还燃着温暖的炉火,房间整体布置得很舒适温馨,不会让人有紧迫感。
路德维希指了指书桌对面的位置,“坐吧。”
陆远枫在位置上坐下,路德维希又给他倒了杯水,全程没有表露出一丝对于调查事件真相的着急,“要喝水吗?伤口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陆远枫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
“伤口还好,没什么感觉了。”
眼前的这个人论手段和实力绝对不在魏溯之下,反而要更加深不可测。
陆远枫面上没显露出什么特殊的神情,但在精神图景深处,小触手们一直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这个向导到底打算做什么。
路德维希在陆远枫对面的位置坐下,双手交叉于胸前,语调不紧不慢道:“别紧张,只是随便问你两个问题,如实回答就好了。”
模样颇像一位善解人意的心理辅导员。
只是下一秒,他甚至没给被提问的人一点反应时间,磅礴的精神力如同骤然碎裂的冰川一般侵入了陆远枫的精神图景。
【他要亲自查你了。】
触手们留下这句话,潜入了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