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很快变得清冷,再没有漂浮着的河灯,一家一户皆熄灭了灯火,整座城陷入睡眠的黑暗。
两人依然没动,燕风遥伸手,弹出一缕火焰,那火焰投射到河面,居然在河面上凭空燃烧着,比一般的火焰还要鲜艳、炙热,宛如天上的神火,美不胜收。
知珞看了眼,也抬手,灵力迸出,无数“河灯”凭空从河底浮出,一盏一盏,圣洁的莲灯随着水波起伏,构成一副完美流动的画卷。
那莲灯靠近火焰,将火焰硬生生分开。
燕风遥瞥她一眼,知道这不是什么浪漫的默契,而是在比。
知珞抬眸:“我离开后,你杀了多少人。”
“数不清。”
“杀了多少妖魔。”
“数不清。”
“强敌有多少。”
燕风遥一顿,笑道:“数不清。”
分明刚刚还在脆弱的示弱,现在又显示出少年的傲气。
他知晓他们之间,何时该示弱,何时该保持骄傲。
可以在某些方面卑微,低入尘埃,做一只摇尾乞怜的犬类。
无害的仆人会获得她的信任,但不会思考、没有自我思想的仆人却不配得到她的注视。
所以有时候也得显露本性,傲骨可以被她打碎无数次,却绝不能被他人打碎一次,更不能真的成为无私无欲的“傀儡”。
知珞来了兴趣,歪了歪头:“数不清?”
“数不清。虽说知珞你在秘境进步斐然,可对练的对象终究只是同一个人,同一套剑法。”
“说的也是。”
岸边有还未睡的人惊喜地指着河面:“是仙人法术!”
这里多有修士经过停留,百姓早就习惯那些法术,今年灯会甚至因为没有修士来大显神通而落寞了一阵。
谁曾想在半夜看见了,还悄无声息。
那个人未曾感受到一层结界就此升起,他美滋滋欣赏着河面,在他的头顶却有一场战斗。
是知珞先出手的。
两个人的大腿还相贴着,手心亲密地相握,在下一刻就成了催命符,她握紧他,另一只手抽出剑。
燕风遥抵了一招,没有想法子去松开手,反而也跟着靠近,倒是让知珞主动松了。
修为已是她高一筹,但想要对练,两人皆未拿出全部的灵力修为,主要是身手与剑法枪法。
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天空,两道流星一般的尾巴时不时碰撞。
知珞没有留手,剑锋与枪尖抵抗,僵持了一瞬,武器在发颤。
燕风遥的脖颈处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知珞
极其有善心地提醒道:“你杀人太浪费时间,我会更利落一点。”
直接奔着他颈上人头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