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内慌作一团。
章华台内楚帝因清河战船一事而留下陆相。
清河战船上刚送来的,交接之前派人去检查过万无一失,可近日有人弹劾吴江以次充好。
大楚于陆战之上毫无压力,对敌西羌更是毫无悬念,不过是时间问题,楚帝心中甚为自信,不过被说起水上之战,心中如擂战鼓,始终做不到自信处之。
弹劾的是清河,牵扯的自然是恒王,兼之他连上奏折要回封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楚帝深信陆莳也是因她每每的策略都很妥当,比起旁人更胜一筹,她又从不结党营私,让人更加放心。
她蕴眸焦切,凝视匿名弹劾的书信,道:“陛下,此事怕是不好去查,战船一事难以说清,再者并无证据,就凭借一封书信,难以服众。”
这话不过是安抚楚帝之心,真正如何,其实不需证据,陛下行事不需证据,就像是怀疑楚染与连家之间关系匪浅,他无证据就可对楚染下毒控制,如今对恒王更加失去信心了。
陆莳之言,是在火上浇油,深知陛下猜疑的心思,反其道而言,更能让他猜疑恒王在中间意图不轨。
楚帝抬眸看她焦急之色,沉浸在匿名信之上的言辞上,他敲了敲桌面,道:“让人去查,吴江如此之举犯了大罪,朕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陛下圣明。”陆莳附和。
楚帝又道:“该派何人去查?”
“此事艰难,寻常人难以胜任,臣也不知。”
陆莳不愿举荐,接以摘清自己,楚帝愈发信任她,道:“你回去仔细去想想谁人合适,朕给你三日时间,到时再来与朕说清,时辰不早回府去休息。”
时辰不早,宫门即将压落锁,陆莳不敢耽搁,匆匆乘车出府。
回到府内后已过亥时,楚染懒散地靠在榻上,手里捧着汤药,见她风尘仆仆回来,不解道:“怎么了?”
“殿下让人给陛下写了匿名信,举报战船一事?”陆莳见她脸色很差,话到口中又只好咽下,“殿下行事太过匆忙,只会适得其反。”
“如何会反,恒王要回封地恰会让陛下怀疑,岂不更好,哪里会适得其反。陛下心思从不外泄,就算对恒王不满也不会显露在面上,不如就趁着他这般猜疑的性子做事,哪里不好?”
楚染知她妥当的心思,只是等不下去了,将语气软了下来,“我有分寸,不会让陆相难做事,陛下本就猜疑,如今不过加了几分罢了,再者恒王与吴江之间的关系本就摘不清了。”
她硬话软说,磨得陆莳不好再孬,唯有轻声道:“说过不该沾染这些事,怎地又不听话。”
“太子要回来了。”楚染笑意难掩,药汤上的雾气氤氲在眉眼之上,混沌不清,她轻轻喝了一口后,蹙眉:“好苦,陆相试试?”
“这又非羹汤,臣试试作甚?”陆莳心顿时软了下来,俯身坐在榻沿上,接过她手中的药汤,轻轻吹了吹,舀了一勺喂给她,又道:“殿下做事确实很有分寸,陛下起疑而未有声张。”
“嗯,就像怀疑我重金送给连家都意图,无证据也会心中不安。”
陆莳亲手喂,楚染也不叫苦了,乖顺地将汤药喝完,最后一口苦得她蹙紧眉梢,而后在她不注意时亲上陆时,将口中的药以舌尖渡给她。
“苦难要一起的。”楚染笑得惬意,捉弄过陆莳后就推开她,不见往日的痴缠。
陆莳也苦得说不出来话,只睨她一眼:“殿下胡闹了。”
“那也是你纵容的,陆相想后悔也可的。”楚染眼里染着烛火的暖黄,熠熠生辉,让人看了也心生暖意。
陆莳在屋内,婢女自然不敢入内,阿秀在外守着,几次想去屋内将事情说清楚,奈何听到殿下的笑声后就顿住。
楚染不困,见到陆莳后精神反更好了些,说得陆莳无话可回,最后压着她先入睡。
“陆相,太子要回来了。”
“于臣无关。”陆莳似有不悦,好不容易将人教得乖顺了些,如今又变本加厉,她无奈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凝视楚染:“殿下今日好像很开心?”
楚染意识到她话里含义,将被子蒙上头顶,装起缩头乌龟:“时辰不早,我先睡了,陆相随意。”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