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眉拿出钱包翻了翻,发觉今天身上带的钱本来就不多,刚才开药的时候交掉了大部分,剩下的零钱凑巴凑巴也只有十块钱左右。
现代人被便捷的电子支付宠坏了,都没有带钱的习惯了,一旦突然遇到这种只收现金的情况就捉襟见肘。
她有些窘迫,正想说那要不就干脆买一个解解馋得了,身后有人递来一张员工饭卡,靠近刷卡机:“师傅,一共多少钱,从我这卡上结。”
林舒眉回头就看到单娴:“这么巧?”
单娴朝她笑笑:“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时间,我中午请你吃饭。”
还是医院对面的茶餐厅,饭点人流如织,生意火爆。
单娴却订到个小小的包间,竟像是早有准备要请她来这一趟。
“孕妇最大,想吃什么,你来点。”
连她怀孕的事都知道。
她们的确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怎么联系了,而且怀孕的事舒眉本就没告诉过几个人,单娴居然知道。
舒眉不动声色地接过餐牌,随便划了几个菜就递还过去。
“这里烧肉和盐焗鸡味道都挺不错的,虽然跟陆医生的手艺没法比,但也还是可以尝一尝的,面包和布雷也是招牌,我们一样来一份吧。”
单娴将几个招牌菜全都选上,又加饮料和甜品,显然超出两个人吃的份量。
“你介不介意我请另一个朋友来一起吃这顿饭?”
舒眉似乎已经料到她会这么问,说:“你朋友是卜寒青?”
单娴笑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我也只是瞎猜的。”
卜寒青就像是她生活中最大的变量,一切都是从她回来之后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单娴眼睛里有一抹愧色:“舒眉,对不起,我知道你很聪明,有些事不应该瞒着你,其实也瞒不过去。但以我的立场,之前不方便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索性就拖到现在了。”
舒眉看着她:“跟卜寒青有关?”
“寒青是我朋友,当年我还在骨科做护士的时候就跟她挺要好的。后来她出事,离开了这里,我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怎么见面了。”
“没见面,但还是把我跟陆潜的状况告诉她,是吗?”
总觉得她离开这么久之后回来,对她和陆潜这几年的状况丝毫也不陌生,应该是他们身边有人时不时在跟她聊。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当年车祸发生之后,寒青在意识还没恢复的情况下就被转移离开了a市,对陆潜的伤情一直都不太清楚。她甚至曾经以为陆潜没有抢救回来死了,非常内疚,一度抗拒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同样也发生在她身上,而且因为截肢,她还有过很严重的幻肢痛,要靠止痛片来生活。作为朋友,我没有办法看她这样下去而坐视不理,所以我才告诉她陆潜的真实情况,告诉她有你悉心照料,他一天比一天好转,甚至有了苏醒的迹象。”
“她为什么内疚?她当时跟陆潜……”
“绝对不是私奔。”单娴道,“我知道这世上如果还有人相信他们俩当时不是要私奔去寻找所谓的新生活,那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了。可惜我当年并不认识你,而且就算认识,你可能也会觉得我是在为朋友说话,不能达成共识。”
“说实话,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