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这一嗓子喊完,对面也有人答话了。
“拜山的?先把武器放一边,在那边等着接受检查,一会儿就有人过去了!”这声音慵慵懒懒的,一听就知道对面这人怕是还没睡醒。
赵安国本想着自己要不趁机过去得了,不过刚动了一步,他就发现这道两面峭壁的夹缝中隐约传来的一股子腥臭之味。
“我了个乖乖,这得死过多少人!”赵安国出身军营,最是对鲜血熟悉不多。
甚至曾经东征西讨,缺少饮水的时候,迫于无奈,他还曾喝过人血。
活人之血,甜且咸腥,倒还尚能接受。死人之血,苦而涩臭,那股子味道,喝过一次,名副其实的终生难忘。
而此刻,顺着山风,自那一线天传来的青草味中,赫然也夹杂着一股子浓重的苦臭之味。这种味道,赵安国很是了解,正是人血过多,在浸润土地后,所散发出的腐臭!
“看来,这一线天以前也曾是不少人埋骨之地啊!”赵安国心想着,随手将手中长枪插入了山壁之中,竟是直入半尺之深。
而他自己则是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去,避开了那股子臭味,吹起了山风。
正当他欣赏着一片秃山景色之时,那一线天中终于有了些许声音传来。
“小子,是你拜山?”赵安国回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竟是个同自家四弟一般无二的侏儒。
只不过这人长的比老四可磕碜多了,心里吐槽了一句,赵安国不住打量着来人,嘴上则是应着。“某家赵安国,为拜山入绺而来,有礼!”
来的是一矮、一胖、一瘦一行三人。
走在正中当先一人,赵安国目测他也就四尺多高,生的面黄肌瘦,四肢短小。听声音倒该是个年轻人,可这人却头顶银丝、满脸褶皱,偏又好像个迟暮老者一般。
在他身后左边之人,也是天生异相,只见这人体胖如猪,足有常人两倍之宽,可却又身量极矮,便是比之那白发怪人,也就仅仅只能高上半尺……
两个怪人,赵安国心想。
结果待他看向第三个人,却是直接改变了先前的想法,妈妈呀,都是怪胎!
那第三个人,倒是常人身高,有大概七八尺的模样,可那一副皮包骨的身材,比之自家老八柴河还要瘦上许多!
若只是如此,但也罢了,可他那细长的脖子上,为何竟顶着一颗常人三倍大的脑袋!
看着那脑袋在细长脖颈上颤颤巍巍的样子,赵安国一面消化着这三人奇特的相貌,一面则不由得担忧起来,这个大脑袋会不会走着走着,就因为自己头太重就把自己的脖颈就给压断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那白发矮小男子又说话了,“看你沾染了一身污血,是从何处而来?”
赵安国并未因三人相貌奇特就升起轻视之心,他虽久在军中,可也多少知些江湖规矩。
江湖中有两类人最是招惹不得,一种便是其貌不扬的,往往都能一鸣惊人,乃是隐士高人!
另一种,就是这种生就奇特之相的,且不说天生异相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种本事,这类人大多有绝技傍身。便是没有,这类人则是大多性情偏激,一旦交恶,那就必定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赵安国也不知他们三人年岁如何,反正单纯看脸,他是猜不出来,只得先抱拳施礼,“三位……三位兄台,俺是从黑风山的黑狼寨下来的!”
“嗯?”倒是身后那大脑袋疑惑道:“既是为入我狼群而来,何故又从黑狼寨跑出来,而且观你模样,怕是伤了人吧!”
“不瞒三位,俺在那黑狼寨惹了麻烦,杀了人,被他们追杀许久!误打误撞,听说此地还有狼牙山,一向同黑狼寨不合,这才跑到贵地……”
那白发男子闻言,皱起双眉:“你是听何人所说,我狼牙山同黑狼寨不合?我二者同属凶狼一帮,究竟是何人,用心如此歹毒,竟是挑拨我两山的关系!”
赵安国看着他,心想:“你装,你接着装!若你们之间真的一团和气,你们不直接劈了我才怪!”
赵安国假作悲伤神色,信口胡诌的装傻充愣道:“那孩子已经死了!就因为偷了一件绣着“山”字纹样的血狼皂衣,就被黑狼寨的人给杀了。”
赵安国表现的十分气愤!“那孩子给俺指过路,也算对俺有恩,俺一合计,俺得报恩啊,就宰了那黑狼寨之人,结果他们居然全山寨的人都围攻俺!俺看他们人多,就跑呗,就跑这嘎达来了!”
三个怪人对视一眼,心说有趣。
那白发男子想了想,“你先跟我们来吧!”转过身,三个人便领着赵安国穿过了那一线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