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媟,珂媟?”祁盼山轻声唤她。
珂媟猛地回过神来,展开笑容说,“回去吧,回去吧。”
只是,在祁盼山看来,她笑容里没装着欢喜,满是迷茫。
珂媟不顾与他们,一个人扎进人群里,被人群渐渐掩盖。
周秋瞧了瞧,问祁盼山,“队长,珂媟没事吧?感觉怪怪的。”
祁盼山皱着眉,稍稍顿了顿,然后说:“或许是在战场上被黑雾影响了。”
“那要不要让她去医药院看一下?”
“珂媟是个性子倔的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什么问题,先别刺激她。”祁盼山看了看小队几人,说:“这些天,你们正常就好,不要对珂媟表现出特别情绪来。”
“是。”几人应下来。
“那走吧,去战备区复命。”
说着,祁盼山朝着落星关外的战场看去,黑线已经稳定了下来,静静地横在外区,但那种无言的压迫感,总是让他感觉不太安定,每每在心里头会涌出莫名的慌张。有些时候,他会想起去年离开明安城的时候,那位先生同他说的话,也只有在想起那位先生时,才没有那种莫名的慌张。
他以为,大抵这落星关的每一名守关人都同他差不多。
回过头,他领着自己的小队,朝着斜方的战备区去了。
……
“戴面罩的女人……”
人群里,徐夫子琢磨着这件事儿。他想快点把信送出去,然后离开落星关。在这里多待一刻,那种违规的背离感就浓郁一分,身为玄网成员的他,很清楚玄网最见不得的就是违规越矩。
但到底谁是戴面罩的女人?
之前那个掌一朵莲花冲入黑线中的女人?她戴着面罩。但是,他为天行者,很快就把这落星关跑遍了,在十数万人庞大的基数下,戴面罩的女人有好几百个,毕竟戴面罩在修仙界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徐夫子回忆着雪玲珑只同他说了一个“你会知道的”就没了。他现在很有些恼怨,什么叫“你会知道的”啊!这种摆明了故作神秘的事,在他看了很是讨厌,身为一个信使,他的行事原则便是做到准确无误,将每一封信送到正确的人手里。但恼怨归恼怨,信还是要送的,只是,可能得费大劲儿了。
他只得安慰自己,或许那个戴面罩的女人肯本不用刻意去寻找,会自己出现。
这样安慰自己后,他就暂且放松了一下,打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慢慢来,毕竟是违规进来的,落星关并没有他的编制,而且落星关这虽然是个城,但并非常规的城池,是战备要塞,没有什么客栈之类便利的地方,任何人,一切事都由中枢管理编制。一番想下来,他打算去熟人那边儿暂且落脚,作为一个信使,在许多地方都是熟人,勉强也算是便利了。
……
落星关的夜晚,尤其是现在封闭期的夜晚,管辖得很是严格,外城墙上的守夜人数量是平时的五倍左右,而且整个城池是灯火通明,做好了一有战斗,就立马牵动整个城池的准备。
这个当儿的黑线并不像以前那样稳定规律,随时都有可能暴动,所以,守关人极少休眠。不过,好在这里的守关人普遍都是金丹境以上,且是水平高出常规修仙者许多的,所以,休眠期特别短,往往是休眠一天,持续一个月甚至数个月,更厉害的,还能做到全年不休。
东庭,是战备守关人们的住地。
第三条大街的某一个院舍里,珂媟坐在屋脊的檐牙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落星关的夜空,大多数时间如此,黑得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天空无疑是乏味的。她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底下的院子里,祁盼山站在一棵树下,看着珂媟的背影,皱着眉。在他认识里,珂媟是个很乐观的人,甚至说有些没心没肺,平日里无时不刻都在动上动下,几乎没有像这样安静坐着发呆。
祁盼山想来,猜测还是因为温早见的原因吧。他的的确确不知道珂媟和温早见之间发生过什么,也无法去想象,这两个有着明显差异的人会有什么故事,一个是不大不小的家族叛逆小姐,一个是山顶大宗门洛神宫的神女。在祁盼山看来,这两人在阶级、认知和能力上都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如何能有什么影响人的故事呢?纵使珂媟是个崇拜强者的人,纵使她在遇见强者时会表现得比较烦人,纵使是被温早见给教训了,也不至于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更何况,温早见是出了名的脾气好。
珂媟的状态令祁盼山有些担忧。落星关现在的每一场战斗都很严峻,都容不得半点失误,珂媟这样子,祁盼山敢笃定,绝对会在死在战场上,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也失去过太多的队友了。身为队长,祁盼山无法不去管。
这般念头打定后,他迈动步伐,朝院舍外走去。
他打算直接去向温早见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