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回到昨天,你应该就不会邀请了我吧。”
尚白想了想,说:“应该还是会。”
“为什么?”
“因为如果回到昨天,那么我是今天的我,而你是昨天的你。今天的我依旧还是会邀请昨天的你。”
“这听上去有点绕。”
“或许。”他没有特地解释。
简单的对话下来,叶抚觉得尚白是一个心很直很直的人,没有一点弯弯绕绕。他并不避讳地说出了对自己的看法,也不因为自己跟他最初见到的自己不一样而改变他的打算。
叶抚想,或许无所畏惧,才能一往无前。
而相反的,尚白觉得叶抚是一个很绕的人。
他们的步伐没有因为这段不太融洽的话而终止,像是结伴而行的道友,一同向前。而一直,尚白只知叶抚不一般,但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而“叶抚”又时不时他的化名。这些他都不知道,也没有去探究,因为他觉得这些不重要,就像一开始,叶抚是否会答应同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一样。
一段路途过去后,叶抚停了下来说:“或许,我们应该分道了。”
尚白面无表情,“你累了吗?”
叶抚笑道:“累倒是不累。只不过,我觉得你一心想要登山,想要到最高处,而我想慢慢地,好好地看一下沿途的风景。道是不同的。”
尚白点头,“那就这样吧。有缘再见。”
他话很短,说完后,转身就继续前进。对他而言,叶抚只是个过客,再如何不一般,也只是个过客,不会影响到他的道路。
叶抚遥遥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心直,道也直。”
尚白很像他的学生,曲红绡。他不由得想过,如果任由曲红绡走下去,不去打扰她,她最终也为成为尚白这样的人。
而叶抚之所以愿意跟尚白走这一段,也只是因为他尚白身上看到了曲红绡的影子。
但走着走着,总是要分开的。因为道不同。
叶抚的人生没有最终的目标,也没有不得不实现的事,他只是在人生这条道上,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有着最终目标的人,在目标实现后,或许就会停下来,而叶抚的脚步永远不会停。刚开始的他甚至不懂得去为美丽的风景而驻足,但认识了三个学生、恋人、朋友、后辈以及种种人后,他懂得为他们驻足了。
他渐渐地也有自己想要去呵护,去照顾的存在了。
以前,他喜欢看天,喜欢看远方,但是现在更喜欢看身边的人和风景。学生、恋人、朋友、后辈……都是他美丽的风景。
在原地晃神一会儿后,他自嘲一笑,笑自己又善感了,感叹一句,这可不是以前的我啊。
随后,又再次前进,只是渐渐地放慢了步伐,不再像尚白那样走得那么快。
……
“萧青梅,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州马城的一条暗巷里,醒来的钟茂典见到自己身上缠满了的紫色绳索,满面愤怒。神念传音都激动起来。他原本是打算去渡劫山的,但走在路上,被人下了阴招,神魂被强制催眠了,再醒来就是这副样子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萧青梅,自己的好兄弟下的阴招。
他面前是之前那个眉目俊朗的年轻男人。他叫萧青梅。
“小茂啊,忍一忍,明天我就放开你。明天我爹还有几位长老就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太冒险了。”萧青梅尽量安抚。
“你混蛋!是不是那个女人让你来的!是不是!”钟茂典眼睛狰狞出血丝,灵气在身体里鼓胀,想要挣脱,但这紫色绳索就是分毫不动。
萧青梅连忙说,“是我怕你一个人冒险,万一做傻事怎么办。”
钟茂典一口咬住紫色绳索,神念躁动,“萧青梅,你居然用我给你炼的法宝来捆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萧青梅咬咬牙,“你就忍忍吧。”
“我拿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钟茂典睚眦欲裂,几乎要淌出雪来。
“你别逞强了!伤到身体怎么办?”萧青梅见着钟茂典有些疯狂的样子,连声说。
“萧青梅,我知道你是受了那个女人的命令才来的,我不怪你。”钟茂典忽然冷静下来说,“但是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不论如何,我都要去做!”
“你要干嘛?”萧青梅有些担心。
“虽然我现在炼的器具有形无神,但再如何,数量都在那儿。”
钟茂典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