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立人将范仲送走,独自一人回到火坑前,用茶壶烧了点水,想泡点炣油茶来喝。
坐在火坑前,看着窗外愈发猛烈的风雪,眯眼,哼起了一段古老的曲子——
“且——问那花马生——
如何——罢去——历历——情啊,
叫人哭——断了愁肠——啊——啊,
且——问那花马生——
如何——变了心啊——
叫人信不——得半点情。”
她想起许久之前的那一天,也是大雪天。从某个人手里接过一颗跳动的心,一腔热血好生艳红,只是啊,转了身,心便不再跳了。
她虚眼嘀咕道:
“守一颗不跳的心四千五百三十二年,累了啊。”
闭上眼:
“守不住了。”
水烧开了,呜呜地响着。
响了许久。
……
李命从窗外看出去,见那阴暗的天空长长地划过一颗明亮的星,划向远方。
他微微呼出口气,眼角平生一道皱纹。
……
范仲立于百家城街道上,下意识抬头望天,见那划过天际的明星后,眼中涌起一丝惆怅。
……
第五鸢尾从九重楼的洞天离开后,便按照原路返回,除了风雪更大了以外,与之前没什么不同。行至原先倍受关注的一处时,她稍稍停了停,感知到先前那埋在雪下的姑娘已经不见了后,才小小地呼了口气,“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她正站在这儿想着,忽然面前的洞天开了门。一个穿着儒衫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第五鸢尾礼貌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男人气息颇为醇厚,下意识地便说:“先生晚上好。”
男人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很温和,他笑着说:“早些回家,外面风大。”
说完,他合上门,走进雪地里,很快消失在大雪中。
第五鸢尾看着离去的背影,颇为疑惑地眨了眨眼,她想,“明明看上去很清静又让人感到距离感的先生,真奇怪。”
她向前迈出一步,忽然觉得脚底下有些硬,便好奇地去打量。
“好像,雪下的冰层上凸起了一些。”
她将表层的雪掀开,看去,赫然几个大字摆在上面:
“喜欢,就去做”。
她惊诧得四处张望,却不管哪里,望到的都是绵绵不尽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