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公孙礼越来越不知如何去考究这番事了,就直接的表现而言,他觉得家主未免有些过了,就算胡兰再有天分,也不至于对其那般上心,毕竟天分是天分,本事是本事,而胡兰天分再高,也不过一个金丹修士,读书文运再盛,也还未参得天下大事理,也无法去保证她能够顺利地成长起来。毕竟,修道一途,多的是磕磕绊绊,路途中,一头栽死的天才可不少。
只见,胡兰身子一直,扬手便从储物器中取出一张等身长的纸卷和一直写大字的毛笔来,整个人身上攀附着一层颇为畅然的气势,“既然公孙家主对我寄予厚望,更希望我能收下那墨水,那我便不负厚望,便在今日,回以公孙家主成就。”
公孙如意有些疑惑胡兰要干什么,一时间不禁停住了心思,去打量。
胡兰应手一招,将那等身长的纸卷招至半空,左手运动灵气一拉,将那墨珠打平变成一条小小的溪流,右手持笔,两根手指粗细的笔头之尖点在墨珠形成的溪流上,便见那墨水被一道析明的气息勾连,引入毛笔的毫毛之中。顿时,这藏墨鱼吐出的墨被激出其独特的气息来,撩卷在整只笔上,然后顺着她握笔的手与她本身析明的气息融汇在一起。
她眼中涌上浅淡的光,然后抬手如游龙,墨水在毛笔的牵引下尽数沉入白净的纸中。
然后便见那原本拳头般大小的墨珠尽皆散成数不清的墨化,全部涌在纸上。
蜿蜒翻折,如临高山,流水曲意,墨华成河。
抬笔间,胡兰如身处清风,涌动徐徐之意;
落笔后,一道霞光坠入这间四合院,紫青其接。
“青紫之气!”公孙礼见来不禁惊呼。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无比清楚青紫之气是什么,那是文气升华的标志。
在那霞光落入这四合院的时候,整个公孙镇,乃至远处的百家城,都能够看到,以至于他们不禁去想,莫非那公孙家又诞生了什么了不得的文道天才?
待到霞光敛去,胡兰无顾其他,挥手一翻,将那等身长的纸翻转到公孙如意面前,上面八个大字
“公孙知明,达行且顾”。
胡兰开口,朗声道:“公孙家主,胡兰以藏墨鱼吐出的墨水为引,解以文运之道,立身奉明,打开枷锁,堪破玄关,是为成就起于公孙,便以此作字赠与公孙,还请公孙家主代公孙收下,以表胡兰心意。”
公孙如意从震惊之中逐渐回过神来,然后神情复杂,心里百感交集。
胡兰都做到这般地步了,还能去说些什么呢?她先应下公孙如意的“裨益”,将那墨水的功效发挥出来,承在身上,以此去破除文道枷锁,再写出带有“公孙”二字的八字行言,叫他不得不去收下。
这样一来不仅破了文道境界,还免去了那“千青石人情”。可谓是一举两得,还兼顾了两方的面子。
“真是个怪才啊……”公孙如意不得不去感叹。“到底是哪样的先生,才能教出这般学生来……”
他晃了晃神,然后伸手一招,将那八字行言收过来,“你真的让人大开眼界啊,随手便能使用藏墨鱼的墨水破境,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胡兰眉毛弯弯,眼神涟涟,“还是多谢公孙家主给予这般机缘。”此刻,她身周还环绕着文道破境的明朗之势。
公孙如意心情复杂,“若有机会,定要领会一番你家先生的才情。”
胡兰顿时扬起鼻子,“我家先生人很好的。”她想了想,“一般来说,求见先生的人都见到先生了。”
公孙如意吸了口气,对曲红绡说:“便如此吧,你应该还要去其他家族,就不多留了。”
曲红绡点头,“小师妹尚幼,言语之间如有冒失,还请公孙家主见谅。”
公孙如意笑了笑,“哪里会不满之处,胡兰小姑娘让我见到了另外一种读书人,不可谓不在意啊。”
“另外一种读书人?”胡兰有些疑惑。
公孙如意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饱含着无限的期待,“是啊,你这样的读书人。”说完,他偏头对公孙礼说:“小礼,送一下三位姑娘。”
公孙礼站起来,拱手拘礼,“三位姑娘,请。”
……
将曲红绡三人送走后,公孙礼以神念凝结一段话语,然后传了出去
“陈兄,曲红绡已经离开公孙家,在同家主的言谈之中,并无什么信息透露。曲红绡本人并无争锋斗气之意,且不若传闻那般凌厉,较为平和,我的评价是:行如水淡,意比水深。除此之外,还请多留意她身边名叫胡兰的小姑娘,如果暇及,名为秦三月的姑娘也请留意。”
对于公孙礼来说,如果曲红绡是已然闪烁夜空的明星,胡兰便是正冉冉升起的璀璨之星,至于那秦三月,则是明星背后让人无法顾及的存在,可能黯淡如尘,也可能耀遍夜空。
回去的路上,公孙礼一直在思考先前的事,心里头升起了不少疑惑。
再次回到四合院时,看见公孙如意站在鱼池边上,便上前去,“家主,她们已经离开了,看方向,应该是陆家。”
公孙如意呼出口气,手中还卷着胡兰送的八字行言。他从兜里面掏出一把鱼饵来,扔进鱼池里,即便是面对着鱼饵,池子里那些藏墨鱼也还是懒洋洋的。见公孙礼并未离去,他便说:“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公孙礼浓郁的瞳黑散了散,“家主先前同胡兰说的那些话,是打算让她念及到公孙家吗?”
公孙如意点点头,“她是我凭生仅见的文道天才,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一个剑道天才,这般存在,不得不让人期待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