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捏着何依依的袖口,似乎是怕他跑了,“他们去和学府的人接头了,我们就出来玩一玩。”说着,她挑了挑眉,一脸严肃地问:“师兄,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就先走了?”
何依依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想看看沿路过来的风景嘛。”
居心鼓了鼓嘴巴,瞪大了眼睛,对何依依这种行径很不满意,“那你好歹把我带上啊。这两个月,我每天都过着没有师兄的日子,很辛苦的。”
何依依拽开居心的手,“小心啊,我说你也十六岁了,得注意一下行礼了。”
居心百般不愿地松开袖口,“那你这次别又一句话都不说就不见了。”
何依依看着满脸热切的居心,一番思量下,还是说:“小心,我得回去念书了,明天荷园会。”
“回去?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居心眉头一弯,“师兄,你好歹也是禹东书院的学生啊,难道不应该和我们一起学习,然后争取在荷园会书院议会上有好的表现吗?”
何依依当即一愣,顿时知道这姑娘又在打算盘,想套自己的话,以前可没少被她糊弄,“我在这边儿有住的地方,而且,没有我,你们应该能表现得更好。”何依依说完,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
居心眉头一蹙,从小玩到大,她很了解何依依,也知道他在禹东书院一行人中格格不入,或者说特立独行的地位,很少交到知心的朋友。她也不忍心刻意地让他更加别扭了,便不再多说那些话,只是以弱弱的语气恳求,“那师兄好歹让我跟你一起吧。”她以为,在这边儿何依依也是一个人生活着,所以想着陪陪他,解解乏也好。
“子温先生不会说吗?”何依依问。
“子温先生可疼我了,不会说的。”居心俏皮地眨了眨眼。
何依依想了想,“也行,不过你要礼貌一点啊,不能使你在家里头的性子。”
“啊,什么?”居心不明白何依依为何特意这么说,按理来说,就他们两个人的话,没必要那么拘谨的吧。不过她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何依依理了理思绪,然后越过居心,同后面的同窗师兄弟师姐妹们说了一些话,大致是让他们告诉子温先生自己一切都好,不用担心,荷园会时,会准时出场的。
相比起同窗而言,其他人对待何依依更像是平头百姓对待达官贵人一般。这也就是何依依一个人出门来这明安城的原因。
大概还是没有彻底放下心,何依依又四处望了望,但并没有看到那个叫第五周周的“护卫”。
“算了算了,不去想这些。”
作罢,他便带着居心朝着宅邸去了。青梅竹马时隔两个月再相见,自然是一番欢声闹腾。
……
划破天际的是一道黑线,用黑盘来形容应该要更加准确。
唐康立于云端,感受着周遭灵气涌动的程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狂暴。
到了某一个极点后,“轰”一声从天边传来,周遭的灵气瞬间被抽空,然后扭曲成狂暴的气息,将云雾全部驱散,刹那之间,万里之内,便是一片晴空。
像是割开了空间,自那涌动的天际线里,冲出一艘并不算大,但是气势格外汹涌的飞梭来。
唐康一身长袍猎猎作响,若不是一直有墨痕护体,这从天际涌来的狂暴气息要瞬间撕碎他这一身普通布料做的衣服。他伸出一根手指,凌空一点,牵起一道长虹,自上而下横陈在前,长虹化作坚实的屏障,阻挡那还在持续增长的狂暴气息,免得对这片土地以及后面的明安城造成冲击。他自然是不担心明安城受到损害,他担心的是已经稳定下来的大阵被触发,若是被触发了,便不再是阵势了,而是可让圣人伏诛的集攻防辅助一体的绝阵了。
那幡旗飘飘的飞梭割破空间,便是连声音都没发出来,灵气被短暂割破的虚空吸了进去,然后又立马复原,远远看上去,便像是带着一道黑色的尾巴。
“阴阳梭。”
近了后,便能感受到一股格外玄奥的气息,让人无法说清。
飞梭的速度是瞬间降下来的,可以说是急停,但是其本身坚固到在这样程度的急停下也并未损耗丝毫,而且上面站着的人都安然无恙。
看着飞梭甲板上,那站着一排的整整齐齐的身穿黑白及地长袍,头戴竖直高帽的人,唐康缓缓吐出三个字。
“东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