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嘉又说:“您可以边吃边聊。”
桌上的小饼干散发着甜香,雅科夫列维奇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伸手向景长嘉:“拿来。”
景长嘉笑眯眯地把笔记本塞给他。
霍奇猜想是雅科夫列维奇放弃了顿涅瑟斯与德兰塔的邀请信、放弃了阿利铎国立大学的聘任书,坚持要独自隐居去攻坚的数学难题。
这二十年间,唯一打断他对霍奇猜想的思考的,就是冰雹这个看起来似乎已经能被计算机解决,却迟迟悬而未决的难题。
它太过有趣,所以雅科夫列维奇短暂的放开了霍奇猜想,投身去了冰雹的无序世界。现在他回归霍奇猜想,却没想到这位小朋友,也与他步调一致地看向了这个千禧难题。
“你的弓形公式是对形状的定义,极小模型也是对唯一量子的探索。我始终认为你创造的数学工具,都是对霍奇猜想有意义的。”
雅科夫列维奇看着景长嘉的笔记本,当他看到法格斯曲线时,双眼一亮:“你的思路一直很有趣,它让我有了些新的想法。”
他站起身,大步走进了书房,从里面推出了一块写满了字的白板。
雅科夫列维奇毫不犹豫地擦除了那些字迹,抬笔就着景长嘉的算式,继续推导了起来。
景长嘉看了一会儿雅科夫列维奇的思路,忍不住也站起身拿起笔走到雅科夫列维奇身边,小声探讨了起来。
思维的火花在这块小小的白板上不断的绽放。
两个优秀的大脑一直碰撞到深夜十点多,才在一个问题上卡住。
()雅科夫列维奇死死盯着白板上乱七八糟的字迹,整个人一动不动。
景长嘉则放下了笔,对他说:“我得回去了。雅科夫先生,您记得吃点东西。”
雅科夫列维奇随意应了一声,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景长嘉笑了笑,起身告了辞。
吴教官一直在等他,等景长嘉上了车,改装后的轿车就悄无声息的驶离了玉华园,朝着621所驶去。
现在时间已晚,主干道上行驶的车辆并没有太多。吴教官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有车跟着我们。”
“嗯?”景长嘉从思考中醒过来,“有麻烦吗?”
“不算麻烦。”吴教官轻描淡写地点下了车内一个按钮,“你好,我是编号05876,现在刚从玉大西门玉华园出来,走向了人民西路主干道。车上是景长嘉教授,有车在跟着我们。”
“好的,收到。”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回信,“城市大脑正在追踪您的车辆,请您正常行驶,注意安全。”
五分钟后,原本车辆稀疏的主干道上慢慢多出了许多车。
几个红绿灯后,吴教官轻松地说:“甩掉了。”
与此同时,城市大脑也发来了消息:“您已进入安全航道,请谨慎驾驶。”
景长嘉忍不住侧头看了看:“他被堵在红绿灯后面了?”
“城市大脑让无人驾驶出租围堵了他,”吴教官解释道,“他跟不上来。”
景长嘉笑了起来:“好久没有出研究所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都发展成这样了。”
芯片与材料突破后,带来的变化必然是方方面面的,而现在也只是一个开始。
两人一路平稳的回到了621所。
景长嘉进门时,封照野正走到门边。于是他一开门就撞进了一个拥抱里。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了?”
“我在窗台看见了吴教官的车。”封照野笑道,“我捉住你了,小景教授。”
“你早就捉住我了。”景长嘉笑眯眯地抬头,在他嘴边亲了亲,“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