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岫玉眼睫轻颤,缓缓抬起头,看着慧贵妃,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淌,久久不语。
他说不出话,只能抱紧手中的小狗宝宝,看着声息全无的小狗宝宝,误以为他死了,几乎要哭的肝肠寸断。
“玉夫人,把孩子给我吧。”
一旁的秦幕知道这时候是带走小狗宝宝的最佳时机,她跪在方岫玉的身边,朝方岫玉伸出了手:
“玉夫人,请您相信我,我奉四殿下之命保护一公子,会护他安全无虞的。”
方岫玉:【】
他听到兰鸢山的名字,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疑惑,勉强止住泪水,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秦幕。
“孩子,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慧贵妃半跪在方岫玉的身边,心疼的看着面色苍白虚弱的方岫玉,拍了拍他的肩膀:
“鸢山说了,等你生下孩子之后,把孩子交给秦太医,到时候,自有她的一番说法。”
她没有点破其中的的关窍,生怕隔墙有耳,将小狗宝宝还未死的消息传出去,只能如此隐晦地提点方岫玉。
好在方岫玉虽然护子心切,但并非全然没有理智。
他看着慧贵妃,又看了看方才拼死不愿意将小狗宝宝交给胡太医的秦幕,垂下眼皮,仔细想了想慧贵妃的未尽之言,犹豫了片刻,才缓缓伸出手,将孩子交给了秦幕。
他或许不相信秦幕,也不相信慧贵妃,但他相信兰鸢山,相信他的一切决定。
秦幕接过孩子,抱紧了小狗宝宝,看着药效过去快要清醒的婴孩,原本想好的解释只能长话短说:
“玉夫人,你放心。”
她说:“待四殿下凯旋之日,便是一公子重回你身边之日。”
方岫玉看着她,没有说话,半晌用蓝玉扇子割下衣角,随即咬破指尖,在衣角上写下“兰君钦”三个字,随即将其折好放进兰君钦的襁褓里。
他将蓝玉扇子擦干净,交给了秦幕,又再仔细看了一眼兰君钦,半晌,缓缓别过了脸,不忍再看。
秦幕看着方岫玉面上连串落下的泪珠,心中有所不忍,但她深知情况危急,顾不上说太多,直接抱着小狗宝宝,匆匆离去。
方岫玉看着秦幕抱着兰君钦离去的背影,又想到被皇帝抱走的兰君也,半晌,再也忍不住,哭的几近崩溃,最后竟然在慧贵妃惊慌的目光里,直接晕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被秦幕嘱托、抱着兰君钦离开京城的秦幕双弟,已经坐上了离开京城的马车。
秦幕双弟秦禾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七上八下,抱着兰君钦,面上的恐慌几乎要掩盖不住。
而此时此刻,小狗宝宝在假死药的药效过去后,也清醒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用黑润的眼睛盯着秦禾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娘亲。
但当秦禾身上散发的陌生的气息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娘亲之后,小狗宝宝怔了怔,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秦禾被吓了一跳,未曾生育过的他不知该如何安抚小狗宝宝,正手足无措之间,马车忽然颠簸,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刀剑划开血肉的破碎声。
秦禾怔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马车车夫惨叫着倒了下去的声音便钻入他的耳朵。
听见这声惨叫,秦禾面上一僵,心中的恐慌更甚。
但他不敢犹豫,当机立断,掀开马车的布帘,怀里紧紧护着哇哇哭泣的小狗宝宝,从车上跳了下去。
在秦禾护着小狗宝宝跳车的下一秒,失去控制的马车就失控侧翻,身上中了几箭的马抬蹄嘶鸣,随即轰然倒地,马车车厢也随即碎成几半,在地面上震起几米的灰尘。
怀里离开了娘亲的小狗宝宝还在哭,哭声清亮,几乎要把周围的杀手都围了过来。
“太子说得对,这个孽种果然没死!”
原来是这太子记恨着方才方岫玉砍他的那一刀,同时又对兰君钦的死活依旧存疑,竟然不惜放出几十个暗卫,一路跟踪出京的秦禾,直到追到荒无人烟的京郊密林,才痛下杀手。
“太子有令,杀了这个孽种,赏黄金百两!”
抱着兰君钦的秦禾的还未从马车侧翻的幸存中回过神来,面前就已然会聚了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