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在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讨论之后,胡亥终于得到许负同意,刷刷刷写下酣畅淋漓的一封奏章——告诉始皇帝他的好大儿要成婚啦~!
……奇怪?
胡亥把奏章封好,并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到咸阳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前面不是你问我有没有心上人的么?怎么到最后变成我求婚啦?”
许负眼皮不抬,继续批阅奏章。等她批阅完并将奏章交给属官以后,她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我这是给你面子啊。”
胡亥:“……啊?”
许负款款道:“旁人都是男追女,唯有你是女追男,传出去恐怕其余人会嘲笑你呢。”
胡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摩挲着下巴,下意识挺胸抬头:“嘲笑我做什么?被女郎追求,不更加说明我魅力大嘛,他们还有脸嘲笑嘿嘿~!”
许负凉凉地补充上一句:“毕竟陛下和大部分官员都知道我是女子。”
胡亥:“……”
许负目光微沉:“起码男追女,听起来是您先发现的”
胡亥:“…………”
他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又总觉得说不上哪里奇奇怪怪的。
胡亥想了一会,懒得多想。
或者说他的注意力都在许负身上,忍不住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直到如今,他不得不确定许负真是女儿身——秦朝时期的男女日常生活服饰差距不大,这种习惯也延续在朝堂上,唯一不同的是男子腰上有皮革的腰带,上面还会有挂钩,挂刀剑之类的。
许负一贯来也是系着皮革腰带,挂的不是刀剑而是笏板。
而自打坦白女儿身以后,她将笏板放在怀中,选用了绸带掐细腰身,曲裾也选了跳脱的颜色。
别说胡亥看了一眼又一眼,进来的本地官员也是频频侧目,好几个还直接撞在柱子上。
看啥看,这是我老婆!
胡亥骄傲挺胸,浑身上下充斥着让单身狗闻了就皱眉的酸臭味。
许负抬眸看了胡亥一眼,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女子为官也就这几年功夫,且不说百姓对女官尚有评估考量的心思,就是女官自身也有很多苦恼。
最多见的便是婚姻之事。
凡是能得进士,又或是能通过郡学考核的女学子,不约而同受到其他名门的重视,有些早早便定下婚事。
乍一看这是一桩美事。
偏偏秦律虽保护女子婚姻后不受丈夫责骂殴打,女性能杀死出轨男性,能够随意惩罚孩子乃至允许男女字解除婚姻等,但同时也明确男子对家中财产拥有绝对的使用权和控制权,且已婚女性必须与丈夫以外的男子保持适当距离。
已婚女子如何保证自己的公正性,又如何保持与其他男性官员的距离?
毫无例外,婚姻多成难题。
短短六年时间内,有女官选择放弃官身嫁为人妻,
也有女官选择不婚投身事业,还有如吕雉般成婚三月便火速离婚,选择只谈恋爱不谈婚事的。
普通官员都有这等烦恼,更何况胡亥还是秦王公子。
见识过广阔天空的鹰,又怎能甘心回到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雀。
许负心仪胡亥,却也不愿守在后院。若是胡亥说出要自己放弃官身,又或者是抗拒自己与其他官员的接触交流的话,许负终会离去。
幸好胡亥不是。
许负嘴角上扬,偷偷笑得欢快。
胡亥看了眼许负,有点不明白许负偷笑的原因,却也跟着傻乐起来。
周遭官员:“…………”
能不能看一看,我们还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