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逢林没吵醒她,拉开床头柜补个货。
就是他心里也有点拿不准还得多久才能用上,无声地叹口气。
陈韵不知道枕边人的心事,一夜无梦到天明。
她周六不叫孩子起床,自己冲了杯冰美式在阳台慢悠悠吃早餐,再放首陈之问的歌。
这种艺术表达十分具有辨识度,宋逢林听出来了。
他本来要说话,看一眼反光里的自己,脚往后退一步,正踩到儿子的玩具,双手叉在握不住的腰上。
陈韵回头:“不上班不多睡会吗?”
宋逢林搓着凌乱的头发:“不困。”
他向来觉少,再往前几年更是精力旺盛。
陈韵:“早上想吃什么?”
宋逢林:“我自己做就行。”
他煮了两个鸡蛋,连牛奶都没敢喝。
陈韵路过餐桌:“就吃这么点?”
宋逢林努力吸口气把顶着桌面的肚子收回去:“减肥。”
就他这体格,只吃两个鸡蛋陈韵都怕他饿晕过去,说:“给你烫点牛肉吃。”
宋逢林:“没事,我不饿。”
陈韵打开冰箱:“牛肉是很健康的。”
她都动起来,再说不显得有点不识好歹了。
宋逢林:“好。”
陈韵接锅水放在灶上烧,一边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宋逢林:“没有。“
真的吗?陈韵狐疑看他:“那怎么忽然要减肥。”
她这样一说,宋逢林想起件事:“你好像没说过我太胖。”
那些不亲密的关系里,反倒被频频提及。
陈韵:“你工作累,不吃东西心里更累,又没有时间锻炼身体,胖不是理所当然的。”
她即使是出于关心,多说几遍好像也会变成嫌弃和雪上加霜的焦虑。
她的答案是满分,铁血男儿大概都会成绕指柔。
宋逢林却总有点坑坑洼洼的感觉,好像哪里跨不过去。
但深究,他又没个头绪,不知所措地抿抿唇:“其实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
如他所愿,陈韵猛地回头:“哪里?”
骗来的在意,像是把钝刀扎出来的蜜。
宋逢林尝了一口,只剩点淡淡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