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勇:“那军功章有我一半吧。”
什么就分一半,刘迎霞顶多同意他得三分一。
老两口说着说着音调高起来,乍一听像是要吵架。
宋逢林原来对这种场景很有阴影,他的记忆里父母离婚之前就是这样。
因此刚结婚那阵他很逃避跟岳父岳母坐在一起吃晚饭,即使坐下来也是坐立不安地左右看脸色。
然而十年过去,他已经能品出这细微的区别,对周围的吵闹权当没听到,给女儿再拆一包蕃茄酱。
陈星月的爱好是吃番茄酱配薯条,不小心滴在手背的都得舔干净。
宋逢林就是没洁癖,看了都要晕过去。
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星星,咱们是小姑娘,讲究一点可以吗?”
陈星月振振有词:“我的手是干净的。”
话是如此,终究有点不美观。
宋逢林:“在外面不能这样知道吗?”
陈星月点点头,把食指也嗦一遍。
都弄不清她究竟是跟大人做对还是无心的,宋逢林一生迎难而上,把烂牌打得漂亮,只在教孩子这件事上学会逃避。
没办法,谁叫他是唱白脸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陈星月也知道挑软的柿子捏,吃过饭跟爸爸撒娇;“可以买新的贴贴纸吗?”
宋逢林抗争不过三秒,提出要求:“你现在再写一页数学,全对的话给你买。”
生怕她不答应,好声好气:“妈妈回来我给她看,她就知道你今天做得很棒,值得奖励。”
出乎他意料,女儿一点都没讨价还价,马上端正坐在书桌前。
宋逢林正好趁这个时间带儿子去洗澡。
陈昕阳爱玩水,洗完把爸爸的衣服都溅湿大半,自己乐得咯咯笑。
宋逢林拧一下衣角,给老婆发消息:【爸妈出去散步了,星星等你回来给她洗澡,还是让她自己洗?】
陈韵:【我到楼下了。】
这么早,宋逢林惊讶之余生出点别的念头,给儿子套上睡衣:“是不是很困了?”
陈昕阳是入睡困难户,婴儿时期就比猫头鹰还能熬。
他瞪大眼睛铿锵有力:“我不困。”
宋逢林不管不顾,关上灯轻拍着他的背:“爸爸觉得你困了。”
他说任他说,四岁的陈昕阳在床上扭动:“不要觉觉。“
长夜漫漫,这才是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