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见这情形有点摸不着头脑,之前在屋里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又像吵架了似的?
阿翠跟着爬上黄包车,试图跟荣珍打听:“小姐,姑爷他怎么了?你们闹别扭啦?”
荣珍不解:“没怎么啊,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们闹别扭了?”
“从姑爷的态度啊,前一刻还跟您热乎着呢,下一刻就变成现在这样爱答不理了。”
荣珍:“我觉得你想多了,他可能是有事。”
并且他们根本没有热乎过,更别提闹别扭。
伴随着她们俩的窃窃私语,黄包车调头跑动起来,走的却不是回公馆的路线。
阿翠很快发现不对,紧挨着荣珍问:“小姐,这不是回家的路,姑爷准备带我们去哪儿?”
荣珍也不知道,拍拍她的手暂作安抚。
姜御他们的车子在前面跑得飞快,径直穿过车水马龙,驶向繁华地带。
荣珍坐的车在后面紧紧跟随,拉车的车夫跑得气喘吁吁,大冬天穿着单衣都浑身冒热气。
阿翠和荣珍讨论如果是大柱来拉车的话,他能拉着她们两个跑多久,有没有人家车夫厉害等等。
荣珍随意跟她聊着,突然目光一顿,看到前面的车猛地停下了。
荣珍这辆车随之减速,慢慢拉到和它并排的位置。
阿翠看到车前的景象,惊呼着捂住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街上无声走过一排排身穿长衫的青年,每个人的手上都举着一个四方形牌子,上面写着‘驱逐鞑虏,还我中华!’八个大字,阵容肃穆,引人驻足。
阿翠仿佛被气氛感染,迅速闭了嘴安静等待。
荣珍看到街道两旁站了很多人,都像他们一样神情或凝重或悲哀或无动于衷地旁观着,反应不一却又不约而同地保持静默,目送游行队伍远去。
“唉,只是文弱学生,甚至尚未毕业,再抗议又有什么用。”
不知谁的一声叹息打破了寂静,众人开始对此议论纷纷。
黄包车随后重新跑动,荣珍来不及听到更多的信息,刚刚游行队伍路过的那条街已经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
阿翠似乎被刚才那一幕震撼到了,又听了一耳朵大家的讨论,神色略显复杂地问荣珍:“小姐,你觉得他们这样做有没有意义啊?”
荣珍沉思道:“有,只是没必要,万一发生流血事件,不慎牺牲了哪个,都是亲者痛仇者快。”
这种招数虽然一开始可能会作用,但是可一可二不可三,早晚会激化矛盾使冲突加剧。
与其这样无力地逼迫当局妥协被记恨上,还不如尽快壮大自己实干救国。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真理永远存在于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敢教日月换新天。
姜御的车不知何时与她们这辆并驾齐驱,听到这番话后看了她一眼,神情上若有所思。
荣珍说完看到他马上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姜御抬眸看了一下她穿着不合适鞋的脚,言简意赅:“去鞋匠铺。”
话落,黄包车转过一道弯,鞋匠铺就在眼前。
装修很朴素的一家铺子里,柜子架子上摆着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手工鞋子,男式的女士的应有尽有。
掌柜的亲自来迎接,殷勤地招待:“几位想买什么样的鞋子?是要现成还是定做?”
姜御单手一指荣珍,“给她找宽松舒适的,多拿几双。”
“好嘞,现成的松软女鞋,多拿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