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修长,清瘦,有力,骨节随着剪切的动作微微滑动。
他把这种工作都做的优雅,让人舒服。
魏惜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的手上。
螃蟹很大,虽然剪刀已经很快了,但想完全剪完,还得用一段时间。
魏惜看到薛凛在剪最后一下的时候,右手有些颤抖。
那颤抖似乎是不受控的,让他险些剪歪了。
他神色微变,皱着眉,剪开后飞快脱掉了手套,再次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便将右臂藏在了桌面下。
魏惜微怔。
宋泽臣说,他在肯尼亚受过伤,虽然已经痊愈了,但是右臂不能拎太重的东西。
刚刚,是旧疾造成的吗?
子弹打中,当初一定受伤很重。
好像这两次看到他,他都穿着长袖,严严实实地挡住手臂,让人看不到他的疤痕。
薛凛喉结一滚,语气镇定:“尝尝。”
魏惜食髓知味地拿起一根蟹腿,咬在唇间。
她的味觉好像失灵了,不觉得这咖喱蟹有多么好吃,脑海中一直闪回薛凛手抖的画面。
他这些年,经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了。
桌间的烛光还在跳跃着,映在薛凛深邃的眉眼上,他终于也开始吃蟹,但果然,是用左手拿着,右手一直垂在下面。
薛凛吃完,淡定评价:“味道不错。”
魏惜只好点头。
白葡萄酒已经开了,服务生礼貌地问询是否需要帮忙倒上。
这家店是有服务费的,所以照顾的很周到。
魏惜摆了摆手,主动给自己和薛凛各倒了些酒。
两人在萤萤烛光下轻轻碰了杯,杯壁撞击的声音脆响又克制,彼此都维持着不越过暧昧界限的分寸。
但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这个氛围,这瓶酒。
要是宋泽臣在就好了。
魏惜抿了一口酒,入口有些酸涩,带着酒精的辛辣,滑入喉咙,胃里微热,但口中已经开始回甘。
是质量很好的葡萄酒,对得起价格。
薛凛喝的比她多一些,一杯见底了。
魏惜顿了顿,出于礼貌,把剩下的也喝了。
总归只是十多度的酒,不会让人醉。
这些年魏惜在海外,为了缓解科研压力,乱七八糟的酒也喝过不少,那边的酒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