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已经半个身子进去了那小屋舍,也在看着白黎。
白黎顿了顿,说道:“好。”他把伞收了,走进了那小屋。
薛琬摸了摸壶里的茶,庆幸还好临出门时刚刚倒上,现在还是温的。
白黎看见薛琬在那里倒水,赶忙过去,“殿下,我自己来。”
薛琬看他这突然的礼节拘束,倒是觉得好笑起来,“重稷就不用跟我讲这么多客气了吧,我并不在意这些。”
“殿下该在意的时候,还是要在意。”
薛琬知道他的意思,“我当然知道。我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知道分寸二字是怎么写的嘛。只是在你们这些友人面前,不必拘礼。”
“友人?”
“自然,元,还有你,那个荆师叔,也算吧。”薛琬勉勉强强承认荆晨,“何况你还知道我不少事情,我可不得供着你。”
“我不会跟别人说起的。”白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是也是认真地答到。
“逗你的。”
“那殿下……既然觉得我是友人,这些日子为何要躲着我?”
白黎这猝不及防的一问,让薛琬愣住了。她有躲着他?似乎是有的,可是没想到已经这么明显了。
“有吗?我为何要躲着你啊,哈哈,没有的事,应该是忙着摘梨酿酒忘了吧。”
这解释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了,只是白黎看出她有一些逃避。
其实不仅仅是对薛琬而言,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不敢面对,不敢言明呢。
这些日子他知道薛琬神态有异,他在离宗那些人的打探中也知道了一二。虽不是完全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知道薛琬这样伤情,是和宋子澈有关。
那时在阙城就满眼满心的人,如今还是时时刻刻地牵动着这人的情思啊。
或许这些对于当下的薛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往事了。
但着根刺一样的心结,依旧是梗在那里,他不敢提及太多,薛琬亦然。
薛琬总觉得过了这么些年,自己也经历了不少风浪,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眼里心里只有情爱二字的姑娘了。
不知是因为不甘心,还是真的放不下,宋子澈曾经就是她心里的一部分,而如今这块地方已经完全坍塌,落下一方散落一片的石头,生生坠的疼。
她不愿意面对白黎,其实是现在不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不仅是千越在那里半开玩笑的煽风点火,他明明白白地知道白黎这个人,自己已经不能用普通友人的目光来看他了。
他在自己心里,是有分量的。
只是这分量,目前还没有重到让薛琬可以不管不顾自己前几天知道的往事,心无杂念地重新接纳一个人进来。
说起来,薛琬自己也是不明白自己的很。而且薛琬这时才知道,在感情这事情上,她可是和外人传的长公主骄奢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悄悄看一眼白黎,看他没在盯着自己,神色也恢复如常。
“那个……外面是不是小了一些……”
“还没有。”白黎往外看了看,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