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里河修床时,余桂花站在旁边,给他递钉子,递锤子。
不久,床修好,又用绳子勒紧加固,杨里河小声说:“下次就不会折腾坏了。”
余桂花问:“多久没碰女人了?比年轻小伙子还要猛!”
杨里河挠挠头说:“从你走了以后,我天天躺在床上,只想着死了,不拖累家人。哪还想那种事?后来腿好了,在外面散步,连看到老母猪都觉得清秀三分。”
“呸!”余桂花假装愠怒,说他,“你那么有钱,不会去县城青楼找个姑娘解决一下?”
杨里河看她一眼,解释说:“我哪里有钱啊。”
余桂花奇怪地说:“你儿子有钱啊,问他要啊!”
“嗯???”
杨里河警觉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她的眼睛,逼问她:“你听谁说的?”
余桂花这么发现自己一时大意说漏嘴了,赶忙解释说:“村里的人都这样说啊!”
“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咱家没钱。”杨里河说,“一个种地的农民哪里来的钱?吃盐钱都快没有了。”
余桂花当然不相信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这样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就说:“我的衣服旧了,我想换一件新的。”
杨里河抬头看看她的衣服,确实很旧,到处是熨不平的皱纹,像一张纸被揉了一阵以后,无论如何也伸不平。
而且,她的衣服料子也不好,袖口发散,露着线头。
但杨殿城和林水央,包括杨里河自己的衣服,全是新的,全棉的,崭新的样子像刚做出来的一样,反射着淡淡的光辉。
四个人站在一起,一看就能看出来,余桂花不是这个家的人。
太穷了啊,掩饰都掩饰不住。
杨里河淡淡地说:“将来给你做一身新衣服。”
“为什么是将来?不能是今天吗?”余桂花厚着脸皮开始要东西了。
杨里河说:“你刚回来,殿城和央央还没有完全接受你,我手里又没有钱,除非问他们两个要。”
“那你就替我要一件新衣服呗,老头子,求求你了。”余桂花撒起娇来,像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换成旁人,早就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四十岁的人,腰有水缸粗,还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样嗲声嗲气的,简直非人,太恐怖了啊!
关键是,杨里河吃这一套!
他还觉得,她焕发青春活力。
“还是再等等吧,我张不开那个嘴。”杨里河说。
余桂花还不放弃,嗔道:“昨天晚上……那床……都塌了……”
杨里河得意起来,还得说老夫年轻啊,不比小伙子们差。昨天晚上她把老夫伺候好了,买件衣服又咋地?只当赏给她了。
“买买买!”杨里河笑起来,“今天就买!”
“买三件!”余桂花得寸就进尺,不带一丝犹豫的。
“三件就三件!”杨里河又说。
“我的鞋……”余桂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