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给余桂花倒水,她在屋里坐着也不尴尬,后来自己走出来,用碗在水缸里舀一碗水,咕咚咕咚饮牛似地喝下去。
要知道现在可是十一月份,天气很冷了,水温十几度,而人的身体需要六七十度的热水才合适。
热身子喝这样的凉水,会生病的。
林水央看到了,只当作没有看到,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当她是空气,不存在。
她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生病了,她自己痛苦,关自己什么事?
杨殿城看到了,也没有提醒她。杨殿城就是想看她的笑话,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脸皮很厚吗?难道你的胃也很厚,是铁胃?不怕冷水?
那水不烧开,有很多病菌,喝下去一定会生病的。
在这里过得不舒服,你自己会走,何必我赶你走?
到了傍晚,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开始做晚饭。
林水央也忙碌起来,择菜,洗菜,和面等。
做到一半,余桂花走出来,去了一趟厕所,回来也没洗手,挽起袖子,也要做饭。
林水央看到她没洗手,恶心得要死,大声尖叫:“你别动!”
余桂花当场就石化了,脸上讪讪的,不满地问:“小姑娘,我可是帮你做饭的,你不让我做?”
林水央大声质问她:“谁家去完厕所不洗手?你手上的脏东西都弄到饭里?那还叫饭?能吃吗?”
“这……”
余桂花顿时语结,没词了。心里大骂林水央:小蹄子,道理一套一套的!你小时候难道没有吃过你妈妈嚼过的饭吗?
现在跟我讲道理,好,你走着瞧,老娘将来弄不死你!
她只好打点水,在木盆里洗了洗手,过来坐在案板前,拿起擀面杖,准备饹馍。
“放下,别动!”林水央毫不客气地又尖叫起来。
“又怎么了?”余桂花不满地问。
林水央说:“你饹的馍,我不会吃的,杨殿城也不会吃的。”
“那怎么办?”余桂花问。
林水央说:“你闲着,我来饹,不用你瞎忙活。”
余桂花冷冷地说:“你难道不怕你做出来的饭,我也不吃吗?”
林水央根本不跟她客气:“你本来就不是这个家人的,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有那么一瞬间,林水央想说饿死拉倒。
考虑到她毕竟是后娘,是长辈,父亲接纳了她,说得太狠了面子上过不去,让父亲夹在中间无法做人。
所以话到嘴边,她又改口了,说成“不吃拉倒”。
林水央不让她摸擀面杖,她就讪讪坐在鏊子前,拿起一根竹签当工具,翻馍。
我的手不沾馍,只用竹子翻,你还嫌弃我不干净?
林水央被她气得没办法,就甩给她一张冷脸,只顾做自己的活,理也不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