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搬过来一张椅子,小心地放在岳麒麟面前。
岳麒麟也不客气,大刺喇喇坐下,跷起二郎腿儿,脚尖一点一点的,神情很是悠闲,完全不把知府当回事,也不把审案当回事。
知府安如生看到他如此托大,心里很生气,感到自己受到羞辱。
脑袋里另一个人告诉他:不气,不气,他是岳大帅的儿子,他这样做很合他的身份,他不这样做反而是不正常的。
“岳少帅不是在居庸关吗?什么香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安如生按住内心的不满,换了一张笑脸,客气地问。
岳麒麟换一个姿势,继续跷着二郎腿儿,安闲地说:“我啊,爱往哪里去,就去哪里,这是我的自由,不关你的事,少问。”
“啊,是是是。”安如生再次劝自己不生气,笑眯眯地问:“岳帅他老人家一向可好?”
“好,好得很。”岳麒麟整整衣服,说,“你还是跟少爷说一说,这次的案子怎么审的吧!”
“案子?什么案子?”安如生假装听不懂。
岳麒麟说:“就是那个泼皮牛二,撞到我身上,还想夺走我的七星宝剑,被我一剑杀掉这件案子。”
安如生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哈,原来少帅说的这件事啊,结了!”
“什么?”岳麒麟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如生解释说:“案情很简单,他自己不长眼,撞到少帅身上,少帅不跟他计较,他还贪心不足,想强夺少帅的剑。二人拉扯之中,他自己误撞到宝剑上。”
“少帅的宝剑多么锋利啊,一下子割掉他的脑袋。”
“是他自己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弄死的,与少帅没有半文钱的关系。相反的是,少帅为民除害,乃有古侠义风骨!”
岳麒麟:“……”
踏玛滴,这个官员前倨后恭,态度变化比翻书还快。
本来是一件杀人案,按法律走,自己要偿命,少说也要脱层皮。现在经他一说,自己完全没有责任,还有侠义风骨!
真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颠倒黑白易如翻掌,真是世事无常啊!
岳麒麟问道:“你真的这样以为?”
“不然呢?”安如生说,“难道还要少帅五花大绑,签字画押,承认自己杀了人,要本官判个三年五载的?”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那泼皮牛二平时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在小吃街横行霸道,欺行霸市,早就惹得天怒人怨,死有余辜。”
“少帅仗义直言,当面训斥他,他羞愧难当,从灵魂深处发现自己错了,遂自杀了事,与少帅没有直接关系。”
杨殿城心中卧了一个大槽,这个人真能说,刚才说是误杀,这会说成是自杀,话风转化之快,令人猝不及防,简直是六月天,说变就变啊!
岳麒麟慢慢从椅上站起来,对知府说:“如此说来,本少爷无事了?”
“少帅会有什么事?”安如生说,“少帅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得失,已经算是他的侥幸了。他还敢找少帅的麻烦?”
岳麒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一条人命,自己说杀就杀,当时那么多围观者,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话。
如果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