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策划此事的人相当高明,他们根本就不提隆景帝作为,而是从其身份入手。
在这场事件中,那些皇亲国戚们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表现出弱势,以赢得舆论同情。
薛怀仁面色凝重道:这件事情棘手了,不知是谁传出,您囚禁了晋王,齐王,萧王三位皇子,三位正统继承人,这也是很多民众抨击的原因,这篇文章中就有体现,说您谋权篡位。
揽茝诗社是什么背景?为何我曾在国子监时未曾听过?
关宁注意到这篇文章的出处。
揽茝,采集白芷,比喻坚持高尚的德行,这本身就是种隐喻。
松永年开口道:这是您离开上京后,新起的个诗社,总共有十七个饱学之士组成,经常发表些文章,因立意高远,文笔极佳引起较多关注,在上京影响很大。
您即将继任大统,在这之前还是假装不知,越是理他们,他们的拥趸反而越多
礼部左侍郎被关宁杀了,礼部尚书请辞,这个松永年原本是礼部右侍郎,现主管礼部。
薛怀仁也附和道:松大人说的不错,像这种事情以后不知有多少,还能理得清吗?
说的是很隐晦。
但谁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因为皇位来路不正,以后因此还不知受多少抨击,还不如不理会。
上京水深,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尤其存在这么久的皇族,怎么可能轻易处理,还是稍安勿躁,徐徐图之为好,当务之急是先行登基。
见得关宁没有说话。
薛怀仁又继续道:百姓有时候真的分不清善恶好坏,只需有人挑头引动,他们可以会向西会向东,不理他们就是。
他们诉求的无非就是希望您能以常礼来发丧,这也算是给隆景帝最后的体面,另外再屈尊弯腰,也就能更容易坐皇位了不是吗?
松永年也附和道:隆景年间,有儒以文乱法,天下禁声而理不得声张,如今改元再即,臣下以为,您还是应该广开言路,上情下达为是。
松永年是儒家出身,但不算腐儒,他最怕的就是言路阻塞,而无法下情上达,身为上位而不知民意汹汹,反而容易被奸臣当道,小人蒙蔽。
在他面前的是未来大康的掌权者,他这是及时提点。
这二人劝谏可谓是苦口婆心。
关宁也知晓其意,都是没有私心的。
薛怀仁已经背了大反臣的罪名,根本洗刷不掉,他只能跟着自己条道走到黑。
关宁陷入沉思。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是妥协,二是坚持。
前者会让他经后的路更顺些,后者则会有很多不确定性。
他之前以为以驸马之名继位,可减少些不必要的麻烦,可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
就像薛怀仁说的,上京水深,这所涉及的不止是个人,冲击到的是整个大康,背后使绊子的不知多少
他想着,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本王不会妥协!
关宁沉声道:这不是个简单诉求的事情,只要本王答应了,那即位之后便会有无数这样的事情发生,会让本王处处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