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寥寥几语给詹震山打气后,才问松室良孝:“松室君,这么晚了,你带大井过来,所为何事?”
“是这么回事……”松室良孝和詹震山一道将今晚有重庆之人找上门的事一一道出。
二人汇报期间,松室良孝故意隐晦的提到了“大井君好不容易洗去了‘污’名”,但被土肥原几句话就夸得找不着北的詹震山并没有意识到松室良孝的用意,反而在旁边附和。
最后,詹震山激动的说道:“将军阁下,我觉得【上海统一抗日委员会】绝对不能成立!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土肥原赞同道:“大井君说的不错——”他抬头看了眼时间,态度温和的道:
“大井君,你现在的身份是青帮的重要成员,不宜在我这里久待,待你大胜而归后,我定当为你摆酒庆贺。”
“我先安排人送你回去,你看可好?”
“嗨伊!”
“你应该说是——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一定要注意细节,明白吗?”
“是校长。”
詹震山得土肥原教诲,激动的情难自禁,土肥原见状又温和的拍了拍詹震山的肩膀,才让人将他带出去秘密送走。
詹震山一走,土肥原便收起了刻意摆出的温和:
“松室君,你有话想说吧?”
松室良孝带大井过来,其实不合规矩的。
而他又刻意的来了一句“大井君好不容易洗去了污名”,这话里要是没话才有鬼呢!
“我怀疑他早早的暴露了。”松室良孝便将詹震山去年被捕后背汉奸之名的事道了出来,并说道:
“按理说大井君身为青帮重要骨干,恒社核心层,能给予帝国的帮助是很多的,但自上海沦陷,他仿佛被人安排似的,要么就是行动受挫,要么便是污名缠身,所以我怀疑他的身份早就被军统掌握。”
土肥原反问:“那重庆的人为何找上他?”
“上次找我的白不回,也自称是重庆方面的人。”
“松室君,你倒是吃一堑长一智!”土肥原笑了起来:“大井有没有暴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太巧合了!”
“我刚到上海,重庆的人就找上了大井,这件事,太巧合了!”
“而所有的巧合,通常来说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蓄谋!”
松室良孝沉默,过去他不怎么服土肥原。
两人年龄相差无几,自己卡在少将这一层不得寸进,土肥原却成为了在华日谍的头子,更是拥有了师团长的履历,拥有了稳定大将军衔的敲门砖!
从土肥原转任师团长开始,二人的差距就彻底拉开了,现在,自己只是上海的机关长,土肥原,却已经成为了情报系统的第一人!
但现在,他意识到了二人之间的差距——土肥原在情报方面,比他更敏锐!
换做是他,如果没有被军统一轮轮的毒打,在没有足够多的情报支持下,他绝对不会认为是有坑。
“松室君,你猜军统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松室良孝想了想,道:
“如果是在平津,我会说军统的目的必然是以此为幌子而算计我方。但在上海……”
松室良孝沉默了几秒才汗颜道:
“我实在是不好做判断,请阁下原谅。”
这大概是上海特务机关长的通病——被揍出来的通病。
冢本刚来上海的时候,一招乌龟壳战术让张安平差点憋屈死,但张世豪一死,冢本便满是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