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甚
也对,他自然不着急了。兄未娶,秦宣容身为皇弟,自然应随其后。不过秦宣瑜这个容貌上的瑕疵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其性格过于令人望而生畏。略有疏漏不合他意,轻易便是一道白绫毒酒赐去了。性命攸关,还没谁敢于直面他,除了苏絮。不过她这情况在外人眼中特殊。
自己却心知肚明的。她那也不算死里逃生。若不是盛长歌保她一命,秦宣瑜那么恨她,捏死自己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早就下手了…
哪家姑娘若是还敢对他妄生心思的,那不是巾帼,也定是侠骨柔情的侠女。心态绝非一般的坚强。还是个一心向他,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情痴。
秦宣瑜打断他,阴声冷笑:“只是什么?皇兄总说自己爱美人,那本王便遂了皇兄的心意,多多挑些好的可人儿来给皇兄送了去,眼下可还满意?听说皇兄是怜香惜玉之人,定要善待她们啊。不然女人闹起来,管不住可就是后院起火,后患无穷…”
他为人一向如此,不管旁人,心里有什么话张口就来,也不管对方何意,反正此前无人敢截。就算轻蔑唐突了也无妨。
他从不知,这“怕”字该怎么说,怎么写。
威胁言语也不度量,说的道理浅白。就是大皇子拿她们没了办法,动不了,又惹不起。只能干耗着。他苦笑着点了点头。
倒吸一口凉气把自己身段放的更低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今后青国境内,都成了秦宣瑜的屋子,他若是稍有微词,莫说京城,国内的每一寸土地可能都要容他不下。只剩一条死路了。四人各自上了马车,大皇子的马车中有一浅衫女子坐于其中,可苏絮不用看她容貌,只是远远闻着其身上一股媚香,隔着车與门帘就飘出,苏絮闻着刺鼻,暗暗的呛了两声。便知是谁。
起了兴趣,遂问:“你可知,那大皇子的车中是何人?”
盛长歌道:“听说是他一位爱妾,平日足不出府,行动时也看似弱不禁风。但近日出门常带着,这若要细问其中缘故,你问他罢。”他一指秦宣瑜,笑了笑。
苏絮立马摇头,问他什么,自己明明再清楚不过。何必问这个恶人。苏菁菁那夜定是命好,遇上了大皇子秦宣皓这样的滥好人,才把她给从破巷里给救了出来。至于他为何会大半夜的出府去,遇上这桩“好事”。
只怕也是被秦宣瑜折磨的苦不堪言了。在府中待不下去,在外喝闷酒喝到了半夜吧…
之后走了什么夜路他自己也不知晓了。白救一美人回来,还是苏菁菁这样,人前一副乖巧顺从逆来顺受的性子,凡事懂得忍耐,又不在乎名分。她懂些医术,还是最通人情,明事理的。他喜不自胜,从此可是当宝捧着了。
秦宣瑜自己先上了马车,盛长歌随后,却不见苏絮有上来跟他们同坐之意。秦宣瑜遂用疑惑的
目光看向她眼神似问:为何还不上来!
明显已经是十分不耐烦了。
苏絮委婉辞道:“不必了,民女自己会骑马…”说着干脆跳上了车边一匹栗色大马,一跃而上。这十几日路上磨蹭,盛长歌还好好的教了,骑马她原不会的。可是现在会了。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她在马上还要应付某人不时的恶作剧。这一段魔鬼训练之后,再不狠狠的精进一番。实在也对不起这些天白白把坐下那匹好马养的胖了好几斤。
“盛长歌!你也下去。”他一指前面苏絮正坐着的那匹千里马,把盛长歌也赶了出去。而自己独坐车與中,不管秦宣皓如何。自响亮的一拍手,郑参手下也一扬鞭,立刻驾马前行。
两家马车缓缓驶过皇宫东门。秦宣瑜的马车停了,而秦宣皓还在往前绕行。他是不能在此处多停。
太子象东,有初世朝阳,东升之意。
可从此门自由进出。但其他皇子可就没这待遇了。就连秦宣瑜没被正式册立,迁府之前都还只能从西门北门走。只有凯旋而归那日,皇上大喜才许得大开东门设宴。不过此前,正是秦宣容总由此处进出,所以群臣才会揣测,他应是皇上心意的太子人选。
不过后来秦宣瑜回了京,他也一如往常,问及缘故,秦宣容也只说是此门离他的王府近些罢了。众人甚为不解,这七王府几乎都是选在城郊处了,怎还在乎这点路程?
不过秦宣容一向不爱争,他说另有原因,那边是真为与秦宣瑜争锋之意。
苏絮问:“可是如今太子已立,七皇子如何还能从东门进出呢?”
盛长歌与她并肩骑马,在侧答道:“与太子殿下一起进宫请安议事,那便得是了。”
苏絮笑笑,依旧不明,得知皇上传召他们二人,也不为别的,全是苏絮与慕婷婷在家义村的义举,舍己救人,连夜辛勤,终是除了这瘟疫之事。既然是赏赐,那苏絮也不大紧张。只想着入宫后有话照实说了就是。
那是慕婷婷的功劳,就是她的。自己一分也不会多得。更何况,此时怎么传到皇上耳中的,还
不是靠着安国侯的关系,不然小小一家村庄,不足百人。就算有人关心,也断不会上奏的如此之快。慕婷婷当年所言,要自己立功才受封赏,如今得以实现,苏絮也为她高兴着。
至于自己,只当去山穷水恶的地方玩了一趟,回来又能受点补偿。不亏不赚,正正好。
入宫后,秦宣瑜也未将两人直接带入羲和殿,而是从平日上朝的官道逆着退朝的人流一步一步视若无人的行去。
不过,秦宣瑜现在是太子了,遇着谁都是可以站直了腰板,等人家来给自己俯首行礼。他负手信步朝前,眼神略作后一瞥。
只见苏絮跟在盛长歌身后,受着别人异样目光。还要不时恭慎鞠躬屈膝,她一介草民,要从官
道上登上这百级白玉台阶,自然要守着死板规矩。头点的都抬不起来。
盛长歌眉头皱着,直把她往怀里一揽。不满道:“此处狭隘,不通人行,我们换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