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到底出于何种原因苏絮也不自知,或者只是,一时冲动?同病相怜?
“你怎会不知!你真的不知…”慕婷婷喃了许久,从不信到信的来回重复,她现在自己的思绪的也有点乱。慕婷婷攥着那条方巾的手将其揉的更紧,苏絮可以看出,她自己也是极其不愿在心里承认,是大哥杀的人。
苏絮笑:“是你自己为你二哥的事来问我?还是安国侯让你问的。你真的怀疑怀疑慕青山吗?他可是你的哥哥啊,你不相信他,我都相信…”
“爹没有,是我。我派人问了,苏府的人都说不知道。可我觉得,这才可疑。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大哥做的!”慕婷婷情绪陡然激动,平时如黄鹂婉转的嗓音,也喊破了声。
一边急急挪动过来挽上了她的袖子。苏絮这几日可是风尘仆仆,身上衣服都不方便换,也不甚干净,但慕婷婷现在显然已经不在意这个,跟自己长久以来的底线总算破罐子破摔了。
“苏絮,你有没有在偏袒他?”
苏絮默认。旋即开口:“我不是偏私,而是你真的不知,你那好二哥的所作所为吗?慕青山是什么人我不清楚。故不妄评。”
慕青玥作画乃是青国一绝,画像中美人花鸟皆活灵活现,如见真物,举世称道。但此人的人品一言难尽,在京城众公子中风评不高,心胸狭隘不说,与王尚书女有婚约在,坊间就将其风流趣事传了出去,有一名性情刚烈的歌姬都找上门,骂他薄情寡义始乱终弃。
最后还被拖走不知如何处理了。反正此人后来再没消息,也没人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想一想,他轻视人命,可能还跟秦宣瑜有一拼。不过对于后者,苏絮现在已经有些改观了。
慕婷婷认真道:“苏絮,你跟我说实话,我只想知道真相!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包括父侯。”
苏絮失笑:“好吧。你想的或许没错。但是那晚他出府究竟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见过哪些人,我是真的不知。”
她太天真了,难道以安国侯府现在的处境,侯爷还敢把慕青山随便处置吗?他仅剩这一个儿子了,侯爷的封爵只能传他,就算是把铁证都摆到面前,他也只
会压下,最多给她一个家丑不可外扬的解释搪塞。
但慕婷婷对此事格外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般的又追问了许多。苏絮只叹:“这世上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更没有人会一辈子都善良。人善被人欺,你难道不知?”
若说自己当初被人下药失身又没了孩子,是她太无能,太懦弱。那慕婷婷呢,她在国宴上,众人面前下不来台的那次,也是无能?
她渐渐的松了手,垂下。语气也弱了很多:“苏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不是不明白,想的到但不愿承认罢了。
两人一时之间又静默了,没人说话。但好在天光初透,已至破晓。村民差不多也该醒了。
苏絮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灰就用手抹抹,拍了衣服上的灰尘,就元气满满的站了起来。慕婷婷只好跟着她做,可起身时只感到一阵头晕,差点再摔回去,还好苏絮眼疾手快给她稳稳的扶住了。两人昨日一整天都未进水米,苏絮倒是还能撑一撑,她可已经四肢无力饿的发晕了。
苏絮有些为难:“那你要不要喝粥?”
某人无语,猛的一把甩开她,连连摇头退却,满脸写着:“我不要,我不想。你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