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恨不得杀了刘国庆。想起她还那么小就被他们推到水里害死的女儿,想起她生病还要省钱给他还债,他却当着她的面和苏婉月苟合,想起她被他们生生闷死在棺材里!
那十几年所有的怨恨和苦难都是因为这个狗畜生!叫她怎么不恨?!
苏晓涟打红了眼,一下又一下地宣泄心里的仇恨,直到院门被人拍响,她才回过神来。
转身回屋找到刘国庆撬窗的小刀,在看看外面被打的直喘气的人,一咬牙举起刀落下,大红夹袄里露出一小截的藕臂,鲜红的血液不断地冒出来。
“是不是家里遭贼了?小海家媳妇开门啊!我是刘叔,和你刘婶来看看你!”
焦急的声音不断地传进来,外面的人得不到回应,索性扛起大老木撞开门。
苏晓涟突然想起什么,从床铺下面将东西抓在手里,然后急忙跑出去,悄然把刀扔在了刘国庆身边。
“天啊,这真遭贼了?!”
刘婶大惊,赶忙和邻居一起跑过来,正好看见苏晓涟手里的擀面杖掉落在地上,瘦小的身子摇摇欲坠,刘婶赶紧扶住了她:“小姑娘家家的,刚出嫁就遭这罪,可怜哟…”
同行的大男人们则是架起刘国庆,甚至还有人看不过补上几脚。
“嗯?这,这是村口刘家那小子吧?”
刘叔拿着手电晃了晃,还叫邻居也看看。
经过了刚才的毒打,他的脸早就肿成了猪头,鼻子还淌血,看了许久大家才看出来是刘国庆。
很快有人眼尖看见了他脚边的刀:“大晚上的,刘家这儿子拿刀到新娘子家里干啥玩意?”
“…”
苏晓涟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刚才还没什么感觉,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生气还是什么,身体突然开始颤抖,只觉得眼皮沉重。
北方的村子,大家男耕女织,平日里农活做的多,大都皮肤都是黑黝黝的,这仔细一看,苏晓涟的皮肤细白红嫩,可小脸白的不正常,现在连个人都站不住了。
“血?你这孩子流血了咋不吭声!”不知是谁惊叫着说道。
“进屋还伤了小丫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小海前几天还特意拎着酒和点心上俺家,拜托我和他婶子多照料点丫头!”
“嘿,那小子也给我和他大姑带了酒和点心!还给
我老头子带了下酒的花生米嘞!”
“我家老张也说小海拜托他…”
院子里大家七言八语地说着,这才发现云锋挨家挨户送礼托付他们照顾一下自己的妻子,甚至半条巷子里,但凡离得进的那几家都去了。
这当兵的,平时和媳妇聚少离多,自然很难将丈夫的责任做到极致,军人啊,为的都是大家,小家没少牺牲,可这邻里都走一趟嘱托的心意,让人确实动容。
况且这里都是看着云锋长大的,尤其是刘叔,早年贫困,云锋父母在世的时候没少帮过他,云锋当兵这几年,部队里发的粮肉也都分给了几个邻居。
更多时候,大家都拿他当自家孩子看。
“他婶,你先把闺女带回咱家休息!我们几个老爷们先给这该死的臭小子看看有没有哪里打坏了,再去村长家为闺女讨说法!”
苏晓涟在大家讨论云锋的时候就已经缓回神了,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这个傻子,她都还没过门呢,就每家每户地拜托大家照顾她…
她抹掉眼角的眼泪,是她太蠢了,前世在男人一个月后回来找她时,她还怨他不相信自己而闭门不见,耽误了他十几年…
越想她越觉得前世的自己真是个睁眼瞎,这么好的男人有什么理由不要呢?
她咬紧下嘴唇,努力憋住,才没有哭出声。
陆陆续续地人散了,苏晓涟在刘婶的搀扶下进了仅有一墙之隔的刘家院子。刚进去里门还没入,就听见自家院门被大力踹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