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道扫了一眼钟表,看着走廊里走来走去形形色色的人,还有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独属于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什么?怀孕?”
黎若震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又发觉自己的分贝大了些,怕吵到休息的爷爷,又赶紧平复好,坐了下去。
安远道却没有多说废话到打算,“绵绵她心情不是很好,心理状态也不是很行。”
安远道顿了一顿,隔着病房门,
沉着声音说,
“我很担心。”
“好,我…我去帮你看着她。”
黎若看着眼前的财经频道,刚好是安远书的直播采访。
“哥,”黎若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难得,叫了安远道一句哥。
安远道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轻轻的应了声,安静的都等着黎若的下文。
“安藤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爷爷这边,安远书来过好几趟了,也在爷爷床边泣不成声好几回,也不知道,是真的难过,还是装的悲伤。”
安远道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安国诚的股份已经都在安远书手上了,你跟慕容熙然离婚的话,少了慕容熙然的支持,你的胜算,很渺茫。”
安远道问了黎若一句,
“你还想着你妈妈吗?”
黎若整个人忽然愣住,静默了好久好久,
“怎么可能不想。”
“我也还想。”
安远道靠着医院雪白的墙壁,他没有注意到,林绵从被子里钻出来,赤着脚站在门边听着安远道说话。
“我始终觉得当年那辆车来的太突然,也始终没有办法接受司机仅仅只是酒驾刚好开到了这边。”
安远道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陈述,电话那头的黎若沉默良久,应了一句,“我也是。”
“我也始终不相信我妈妈的死,是个意外。更何况,我们的母亲,分别死于醉驾,手法未免太过一致,都没有一点儿新意。”
黎若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机里谈笑风生的安远书,心里却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扳倒了慕容集团这个靠山,现在把股份转让回给慕容熙然,就动不了慕容云了。”
黎若咬牙,“还有安远书在安藤集团里护着,我们…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安远道,你甘心吗?”黎若问他,他却没有办法说得出半个字。
甘心吗?
就这个样子断了积累了这么久的努力,甘心吗?
“黎若,”
沉默了半响,安远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样认真的语气,认真的回答,
“我不甘心,所以我不可能放过慕容云,日子还长,我们还有别的机会,可以收拾她。”
“可我不能让林绵难过。”
安远道下意识的转头看着那扇关着的房门,
林绵蹲下来,躲在房门后面。
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心里却一遍遍喊着安远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