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被子里的林绵已经红了眼眶,听见房间门关上的声音,才终于舍得哭出声。
在被子里窝着哽咽。
忽然有一股力道把林绵整个人轻轻环着,林绵吓了一跳,掀开被子才发现安远道沉默的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她。
林绵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什么,
安远道却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爱哭呢?”
虽然是在说着林绵,可安远道自己,眼睛也是红红的。
只是一直憋着,始终没有哭出来。
心里的委屈就像翻滚的洪水,一下子越过护栏和堤坝,直接把林绵这个人吞没。
她咬着唇别过头去不去看安远道,也不让安远道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
安远道把林棉抱在怀里,怕林绵冷着,有拿棉被帮林绵盖好。
林绵靠着安远道的肩膀,这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而安远道心脏里跳动的声音,就显得这么的明显。
林绵想要挣扎,却被安远道牢牢按住,
“从你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你还没有听我真正讲
过这个事情。”
安远道的声音里有些难以掩盖的失落和落寞,让林绵心里啾起来疼。
林棉却只是保持着淡漠的表情,冷漠的看着眼前天蓝色的窗帘,还有雪白的墙壁。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闻的习惯了,靠的安远道近了些,熟悉发古龙香水味又再一次把她包围。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听我给你说。”
安远道伸手去牵着林棉的手,指尖触碰到林绵的指尖的时候,林绵却条件反射的躲了回去。
安远道低头看着林绵的侧脸,原本就没有干的泪痕,又有新的眼泪滑落。
安远道轻轻的帮林棉把眼泪擦干,
林绵才哽咽着回答他,
“不记得了。”
林绵闭着眼睛,可睫毛却忍不住轻轻的颤抖。
其实还算记得吧,也只是年少时候的玩笑话了。
只是林绵不知道,她随口一说的这么一句话,安远道一下子,记了这么多年。
“可我还记得。”
安远道有些茫然,那种熟悉的力不从心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淹没着他,试图把他淹死,吞没他最后一点气息,“那我又该怎么办?”
“所有事情最开始,都是咎由自取。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们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你听我把事情说完,好吗?”
安远道的神色变得淡然,好像又一瞬间,变得有些清冷,“你还没有认真的听我把整件事情告诉你。”
林绵整个人忽然一怔,有些恍惚着说,“可我怕你把整件事情告诉我,我会舍不得离开你。”
“我只是希望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有一段被人祝福的爱情,为什么,就这么难…”
林绵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了当的陷入了沉默。
安远道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他从小就习惯的自己处理事情,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办的妥帖,习惯了顺风顺水和毫无意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扛过所有东西,他总是习惯性的冷漠,有什么也从来不会选择跟别人说。
这样把自己所有的已经愈合的伤口再重新揭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也是人生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