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事情一件件犹如大山般的压过来,压得宝珠的骨头剧痛,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宝珠的恨自此疯狂的生根发芽,她恨顾琳清,恨曾经自己倾慕过的世子,更恨启钧策。
这些事情,在长久的夜中折磨着她,痛得她不能入睡。
一晃三个月,宝珠已瘦得脱了像。期间顾琳清又是带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来看了一眼宝珠,随后又像是一阵风般的离开了。
成妃和江淮安也看望着宝珠,可宝珠呆呆地不说话。
姜蘅趁着夜色常来看望宝珠,可宝珠依旧沉浸在痛苦中,呆呆地不说话。
姜蘅的手攀在宝珠的胳膊上,这一次宝珠终于看清了那戒指的侧面是上刻着两个小小的字:蘅、昱。
不知是愧疚,还是不敢直视宝珠那如死水般的眼睛。启钧策一次都没有来过,这未央宫如今和冷宫没什么区别。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来过,这些日子宝珠睡得半梦半醒。夜深时她听到了启钧策的脚步声,缓缓地坐到了自己的床边。
他听到启钧策的叹息,感受到启钧策帮自己盖好了被子。
可宝珠却要强压着想要杀掉他的欲望,装作熟睡般的翻身背对着他。
倒是启钧策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许久才离开。这件事静悄悄,似乎除了值夜的阿紫,没人知道般。
又快到夏日,宝珠看着院中的缸莲就要开花的样子,花苞饱满,倒是生机勃勃般地生长着。
宝珠站在阳光下,却晒不暖这空荡荡的躯壳。海棠匆匆跑来,给宝珠遮着阳。
“海棠,”宝珠冷不丁地开口问道,“我记得你的兄长在大理寺也算是一个小官了,只待你年岁一到,放出宫去,就可以匹配一个好人家。”
海棠眼睛转了转,确实想起来自己之前在宝珠面前说过一嘴。回答着宝珠的话说道:“是的娘娘,您可是需要我帮助您什么?”
宝珠转向海棠,从怀中掏出一块上好的玉石说道:“我需要你的兄长帮我做一件事,查一个人。”
海棠接过玉石,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她和宝珠都心知肚明。“娘娘需要查谁?”海棠问道。
宝珠凑近了海棠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淑贵妃,姜蘅。”
初到夏日,幽州的炎热就已经给了众人一个酷热的考验。启钧策特地遣马东来到未央宫,带来了让宝珠一同前往千山园的旨意。
宝珠木然的接旨,这千山园就是启钧策最喜爱的行宫,年年避暑都要前往。
而那一年若不是千山园失火,启钧策也不会去到宝珠身在的浮鳞行宫,从而有了今后的种种。
晚膳上依旧是菜肴丰富,若是之前的宝珠吃两口就停下了筷子。任凭月奴如何劝解,都不愿再吃一口。
但今日的宝珠却大口大口的吃着白米,让一旁布菜的月奴很是惊讶。
宝珠抬起瘦得都凹进去的脸,挂着愧疚地笑着说:“这几个月来,辛苦你们照顾我了。”
月奴的眼眶瞬间红了,看着宝珠终于有好起来的迹象,她别提多高兴了。
“我们还是要好好活着,哪怕是为了逝去的人。”宝珠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