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冷哼一声,钻过来坐在她怀里,小脑袋瓜晃晃,抓住观若星的手放在他头顶,卖着萌道:“我的头比他的软多了!”
观若星好笑地揉揉他,对纸人道:“要么你就老老实实说,要么我就让他烧了你,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痛苦,一秒你就没了。”
楚奕配合地在肉乎乎的指尖上点燃一簇狐火,阴狠狠地看了纸人一眼。
“卑鄙无耻!”小纸人瑟瑟发抖,耷拉着脑袋,仿佛自己作为大妖怪的尊严都被这两个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人和妖踩在了脚下。
他吸了吸不存在的鼻子,道:“一千五百年前,我还是一只单纯可爱的小兔子,有一天在山中玩耍,不醒中了猎人的陷阱,在我绝望时,被一对捡柴火的老夫妇…”
“说重点。”
“催什么!这不正要说!”
这么一说,两个小时都过去了,楚奕因为今天消耗了不少灵力,此时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人形,尾巴露了出来,靠在观若星的怀里昏昏欲睡。
观若星有些担忧地看着楚奕,虽然她忘记了很多事,但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她却毫无办法,只能每月用自己的血来补充他的灵力。
她轻手轻脚地将楚奕放在床上,回身带上兔妖又去了王家。
原来王家便是当初从猎人手中救了兔妖的老夫妇的后人,小兔子修炼成精,老夫妇却要经历生老病死,最终只剩下两堆土丘。
小兔子辗转找到老夫妇的后人,傍在他们身旁庇佑,王家一步步壮大,虽不是富可敌国,却一直也是衣食无忧。直到有一天,小兔子刚好回山中修炼,马贼偷袭了王家,奸淫掳掠烧杀抢夺,等他到的时候,王家只剩一个不满一月的小婴儿,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那是小兔子第一次杀生,心中却无比冷静,鲜红的眼珠被仇恨与鲜血浸染成暗红,獠牙与利爪将杀害王家的二十七个马贼撕碎到一个不剩。
报了仇以后,他便想亲自抚养小婴儿,却发现已身的怨气太重冲了孩子,小娃娃身体日渐虚弱,他狠了心,将怨气全部聚集到内丹的一半,另一半还保持澄净的内丹渡给了小婴儿,将他托养给一户敦厚的人家,自己跑到深山躲着去了。
他亲手毁了修炼成仙的美梦,从此坠成妖魔。
之后他好像变了个性子,不再是温润的小兔子,而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兔妖,在某个山头占山为王两百年,之后被一个路过的狐狸给端了老窝,烧了山,他侥幸逃出,却只剩下一缕元神,迷糊眩晕中也不知附在了什么东西上,再醒来就闻到了那只臭狐狸的味道。
“所以你这一千年间一直附身在一支笔上?”观若星知道那支笔,那是一支用和田玉做笔身,用上好的灰兔毛做成的毛笔,楚奕昨天去王家想要偷的东西。
所以,楚奕烧了人家老窝,害得这只兔妖险些魂飞魄散,最后还拿了人家的兔毛做了一支毛笔?
观若星知道楚奕以前做了不少缺德事,但她显然还是高估了这只臭狐狸的良心。
“你要去拿那支笔?”兔妖从观若星的袖口里钻出来,灵活的爬上肩膀,摇着小脑袋道,“虽说是那只臭狐狸做的,但用的老子我的毛,那支笔就该是我的,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观若星捅了下他的脑袋:“就是拿给你用的,你现在没有肉身,还是寄在那支笔上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