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他很会唱歌,还是他听到了就是不答?
姜颂张了张嘴,最后气鼓鼓地闭上了。
她没有自己憋着生闷气,脚尖下意识小幅度往白墙踢脚线上撞,闹出响动来让人知道她的不满。
林也听见声音,偏过脸来,一滴汗水冷不丁至他眼皮滑落,晶莹的液体被日光一照,发生奇异的光学反应。
从他的视角,趴在木格子花窗上的女孩,黑的是发,红的是唇,白的是肌肤。
颜色饱和,色泽柔和。
小兔子的腮帮子鼓得更圆了。
是真的生气了。
刚才姜颂问他是不是很会唱歌,他其实答了。
只一个字,没。
也许是外面巷子上刚好驶过一辆车,喇叭声盖过他的声音,所以姜颂才没听见。
他不知道女孩子能这么容易生气,视线朝姜颂的方向停顿半秒,终究是什么也没再说。
汗珠落入眼眶,浸得难受。林也两手都沾了细土,只好扯起T恤下摆去擦。
他做这个动作时是转过身背对着姜颂的,可在那很迅速的瞬间里,姜颂还是扫见了他左腰上一条漂亮又结实的曲线。
“……”
姜颂飞快移开目光。
宁老师下来的时候,看见姜颂两边脸颊白里透红,像是五月里挂在枝头上快要成熟的桃子。
“热吗?把空调开开吧。”
宁老师崇尚中医养生,夏日里主张心静自然凉,气温不超三十五度是不开空调的。
再说这处宅子临河而建,院中花草繁盛,一棵银杏树一棵白玉兰,树龄都愈二十年,华盖般的树冠在半空中支开,替后面的小楼遮去不少阳光。
所以尽管今天三十二度,照理说一楼还是凉快的。
“不热。”姜颂忙说。
宁老师秀眉微挑,放下手里的空调遥控器,笑笑,又坐到琴凳上去了。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上午的课才结束。
后半段,姜颂的表现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她尽量去控制宁老师所说的问题,但基本功和技巧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速成的。
宁老师合上琴盖,说:“行了,下周再说吧。自己回去再多琢磨琢磨。”
“嗯,谢谢老师。”
宁老师要留她用午饭,姜颂今天上课受挫,又在林也那里接连吃了两次瘪,情绪不太好,便借口约了同学。
“好,回去路上小心。”宁老师转过头去问柳姐,“小也呢?”
姜颂在收拾自己的挎包,闻言,余光往窗外瞟了眼。
满院光线炽烈,枝影横斜,却不见少年踪影。
柳姐朝外打量了好一会,说:“应该走了吧。”
“这孩子。”宁老师语气里止不住的亲昵。
姜颂从院子出来。
知道这条巷子窄,车不好进来,就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了相对开阔的路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