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暗叫不好。
到宁老师家时,果然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刻钟。
姜颂从母亲口中得知宁老师教风甚严,心里难免忐忑。
司机去敲门,她风风火火地从后备箱把礼盒拿出来,跟着来应门的住家保姆柳姐进去。
穿过前院的时候,她轻声问:“我来迟了,宁老师生气了吗?”
柳姐没正面答,只说:“宁老师去市场买菜了,你们等一会儿吧。”
你、们?
姜颂一头雾水。
“谁啊?”姜颂忍不住问。
“小也。”
姜颂:“?”
她问:“也是宁老师的学生吗?”
柳姐点头。
姜颂又问:“ta也迟到了?”
柳姐一顿,“怎么会。小也一直都很守时。”
柳姐没明说,但姜颂不难从她的话里听出对自己的责备。
特别是还有个“很守时的小也”作对比。
姜颂“噢”了一声,诚恳道:“我以后也会守时的。”
柳姐转头对她笑笑。
路过院子石桌的时候,姜颂发现上面放了一个很大的白色塑料筐,里面像是养了什么东西,时不时有水滴溅出来。
姜颂好奇,偷偷停下步子伸头去看。
忽然,一道残影从框里一跃而出,姜颂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不留神被石子崴了一下,手上的礼盒掉了一个,发出几声脆响。
姜颂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真的闯祸了。
赵贤芳为她这次上门学艺,专门找景德镇有名的陶艺大师订做了一套茶具,被她摔碎了。
她再一看罪魁祸首,居然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黑鳞鲫鱼。
“姜小姐,你没事吧?”柳姐也有些措手不及,她指着姜颂裙子上被鱼水弄脏的污渍,“我带你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
”谢谢。“姜颂噘嘴,一边蹲下身去捡摔坏了的茶具,一边问,“鱼不应该养在缸里吗?怎么放在这儿?”
清甜软糯的嗓音里不免带点嗔怪的意味。
柳姐没说话,姜颂只顾着去检查茶具到底碎了几个,没注意从屋里走出来的少年。
直到一道清淡的嗓音自前方响起,她才倏然抬眼。
“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