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音看着她一头黑发不由喊出她的名字:“丁文,你换发色了?”
叫丁文的女生一脸惊恐,紧紧攥着包带说:“是的,小陆总。”
在她垂落下去的袖口处,陆诗音看到了她戴的手表,是一块百丽翡达,粉紫色的表带和表盘,很适合她。
陆诗音打量着女生的穿着,从头到脚都不像能戴得起这块表的样子。
丁文所在的楼层很快就到,她出了电梯向两位鞠躬,看着电梯门关上才离开。
钱穆:“你认识?”
“算不上,打过照面。”她对那女生心中有一点疑虑,但很快便过去,并未作深想。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诗音依旧是沉心完成企划书。
躲了程景赫一天,正忧心晚上要怎么面对他时,得知当天晚上他要出差。
陆诗音看到消息的时候如释重负,只发消息告诉他:【好好出差,注意安全。】
日子终于到了周五,陆诗音带上完整的企划书回陆家。陆正国平日里只有周一周二才去公司,平时都在家休息。
陆诗音到的时候,他正坐在他的老红木椅上品茶看书。
她并未打扰,站在一旁静静等,直到陆正国分了眼神给她:“你说吧。”
这样她才开始了她的演说。
对于爷爷,陆诗音从未觉得自己有资格在他面前撒娇。
他是一个极其严格且古板的老头,对于许多新生事物都只是表面接受。
幼时,陆正国还对这唯一的小孙女十分溺爱,但陆诗音的父亲过世后,两人之间的纽带好像一夜之间崩断。
再谈起这个孙女,陆正国只有满眼的不屑。
结束后,陆正国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沉思了许久,又问了她几个问题,陆诗音通通对答如流。
似乎是实在无茬可找,陆正国终于点了头。
虽然知道这结果是必然的,但在老头点头的那一刻,陆诗音还是由衷地感谢陆正国。
她需要做出一些实事得到认可,而陆正国也需要她有成绩来站稳董事会。
他又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婚礼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这不需要你操心。试婚纱的时候叫上程景知,你俩玩得好,婚礼就这一次,挑件喜欢的。”
本来愉悦的心情就在此刻被破坏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点头道好。
“今天留下来吃饭吧,也好久没在家吃了。”
实际平日里,留不留下吃饭都是随陆诗音,但是他鲜少会开口留她,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陆诗音想。
晚上只有陆诗音和陆正国两人吃饭,餐厅里,全程没有任何交流,气氛冷到极点。
陆诗音第一次对陆正国产生了同情的心理。
他长年一个人在这别墅里,没了一个儿子,另一个儿子又有了自己的小家,回来的次数并不算多,孙子孙女又在国外。
但她不会去对他说需不需要自己搬回来陪他这样的话,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实在是太多。
饭毕,她不想做停留,和陆正国告辞。也是这一次,她在陆正国眼里看到了一丝不舍。
她都已经坐到了车里,又提着包下车,在草坪处站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走进家门。
“小姐怎么又回来了,东西忘了拿?”徐妈见她折返,问她。
她越过徐妈的头顶,看到陆正国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下象棋,也把老花镜向下拿了一点看向她。
陆诗音暗骂自己优柔寡断,同情心泛滥,声音放大了些,生怕沙发上那位老头误会似的:“有点晚了,我一个人不敢开车,徐妈你帮我把房间收拾一下,我今晚不回去了。”
说完她昂着头扶梯上楼,徐妈在原地笑着应好,嗓门挺大的。
沙发上的陆正国瞥了一眼二楼她一晃而过的影子,嗤笑了一声:“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