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别忘了联系骆思恭,关键时刻还要靠他。”朱由校凝视孙承宗,悠悠的叹了一声说道。
孙承宗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他明白,关键时候还是掌握兵权,有兵权就有一切!在皇宫,谁掌握了锦衣卫,谁就有了先机。
孙承宗走了,带着许多疑问离开了皇宫,他在深深地思考今天朱由校所说的话,里面到底暗含着多少深意。
朱由校在慈庆宫的几日,越发的无聊了,他在辽东一年,有众多人陪伴,还能经常去兵营视察,微服逛街,乐趣无穷。这里虽是他的家,一个生活十年的地方,再熟悉不过的高墙大院,但已然没有了往日的亲切感,而是囚笼般的地方,他就像一个犯人被关在这,不能出去,也没有一个交心说话的人。
枯燥!乏味!时间长了真能把人憋疯,幸好朱常洛只有二十九天的皇帝命,要不然,朱由校先被
憋死在这慈庆宫。
太阳西斜,在美丽的晚霞中依依不舍的慢慢沉落在地平上,朱由校已经早早的用过晚膳,准备开始度过他这无聊难熬的夜晚。
他对着夕阳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吃饱没事做,只有睡大觉。”
朱由校长长舒了口气,转身要回屋睡觉去,只有睡着了,这一天才过的快。
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叫住了他:“殿下…”
“谁?”朱由校转过身去,问道。
他看到一个身材瘦小,面色如桃粉,眼睛无比精硕的太监在深情的望着他。
这人好熟悉,朱由校不由的吃了一惊,“你是…”
小太监眼含泪水,激动道:“殿下,您不记得我了?奴才是杜奇啊!”
“杜奇?”朱由校两眼一亮,心里豁然大开
,喜道:“对!是你,你还活着,你去哪了?本宫回来就没见到你们!”
杜奇是慈庆宫的小太监,当年“梃击案”,就是朱由校安排的他去开的慈庆宫宫门,被突然闯进来的张差一棍子闷晕了,现在回想起来朱由校还有点愧疚。
杜奇听到朱由校认出了他,激动的猛然跪下痛哭流涕,“殿下,您可回来了,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遇见故人,朱由校也是高兴万分,几滴眼泪也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伸出双手将杜奇扶起,哽咽道:“本宫以为再也见不到故人了,还好你还在。”朱由校说着更加伤感了。
故人见面就是亲,两人没有了主仆般的隔阂,相互搀扶哭泣了一番,周围的几个太监像是看戏般的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这一幕。
朱由校忽然奇怪,一抹眼泪,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你现在在哪?咱们慈庆宫的人呢?”
杜奇收起哭腔,警惕的向四周探望了一遍,对朱由校轻声的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咱们进去说吧!”
朱由校知道这里面有重大隐情,牵着他的手走进书房。
关上门的一霎那,杜奇猛然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朱由校十分吃惊,跪地双手扶住他,急问:“怎么了?我不在的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杜奇痛心说道:“都是魏忠贤,这个天杀的,和李贵妃沆瀣一气害死了王才人,又将几个知情的人杀了灭口,亏奴才我机灵才没遭他们的毒手,现在在印绶监供职!呜呜…”
“又是魏忠贤!”朱由校两眼紧绷,怒喝道:“我真后悔没早除掉他!唉…”他狠狠地锤了地面,发泄内心的愤怒,一个不起眼的内侍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长为背疽之疾,他悔恨,懊恼。
“殿下,您可要为王才人、魏公公,还有王公公报仇啊!”杜奇哭的更伤心了。
“本宫誓将这个贼人碎尸万段!”
朱由校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愤恨的牙齿都要咬碎。
静静的,不知过了多久,朱由校缓过神来,忽然皱起了眉头,问杜奇:“你是怎么进来的?”
杜奇轻声说:“这里有几个是我老乡,我和他们的关系不错,走了个后门。”说着,他诡秘的笑了起来。
“噢,原来如此。”朱由校点头。